“苏叶!”
诸葛樾在营帐外瞧见这一幕,到是心惊地快速赶至她身前。方才她那眼眸中的嗜血,似要吞人那般可怖。见来人之后,倒是消散了不少。
她忍痛松开了血肉模糊的掌心,也迅速将手臂落放在身后。
二人对视,苏叶心中却是有几分惶恐地躲过。可案桌上的鲜红,到是毫无分差的落入他眼中,连那破碎浸满血液的茶杯,也难免会刺痛他的瞳孔。
“你这又是何苦……”
诸葛樾实在劝不了她,又见不得她将自己囚在难逃的笼中。俨然困兽,进退无果。
“阿樾,你知,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
如今他眼前的苏叶,眉眼之间再无从前的欢悦,眼眸中尽剩绝望与凉薄。若换作从前,她会同他笑谈诗词歌赋与兵法之策,二人会有源源不断的书信来往。他会笑意深浅携她逛遍王都大街小巷,她再赠予他酒楼的淳香佳酿。二人会在迎春时节相邀站在高墙之上看遍王都彩灯高挂,人来人往。
“此番大月国势必是有备而来,良梧城若无援军,已是必败之局。”
诸葛樾不愿同她谈论战况,也不想听她为良梧城做的打算。
“你的手……”
直到他忐忑开口,瞳孔掩映着苏叶的面庞。她藏在身后的伤痛,却不愿与任何人分担。
“小伤无碍。”
“你走开罢,我自会处理。”
最刺痛人心的,不过也是她这句,不愿任何人理会,也不愿再去在乎任何人。他盯着她的面庞良久,渴望能从她眼眸中寻回从前的一丝痕迹。可最终,苏叶淡漠的神情从一始终令他失望。
“也对,以往你同贺逻那般上阵杀敌,从未想过身后事。”
“这点小伤,不及你性命。”
苏叶听得出,他这是在责怪她弃自身的性命于不顾。可她始终不愿接受诸葛樾的好意,也不愿在乎其余之事。
“再不尽快上药,可是要化脓溃烂的。”
诸葛樾皱眉,却又不忍责怪。他深知,倘若苏氏尚有余下活口,苏叶本不该是这生死修罗场上的人。可偏偏天意弄人,她终究还是选择踏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着诸葛樾熟稔地在她营帐之中找来伤药,苏叶也唯有犹豫着将那血肉模糊的掌心摊开,毫不掩饰的将伤痛展示在了他眼前。那一幕,又一次刺痛着他的眼眸。
他记得,苏叶的手本该是青葱细指,应在闺中抚琴作乐,如今却是手握利刃与长戟,长年累月,变得满目疮痍。他心中却莫名带着愧疚于伤怀,眼底泛红。
“你知行军打仗,如今我这副残躯,可不止这点小伤。”
听她坦荡所言,诸葛樾本该为此感到害怕,也应当是顺了她所想。可他偏不,偏要轻触着苏叶的手背,将治愈的药粉洒在她掌心伤口之上。
“我见过贺逻身躯满是刀痕枪戟反复疮疤留下的疤痕,若你所说的这些,想必同他相比,是不下分毫。”
诸葛樾说这些可不是想恭维她,只是他明白,苏叶身上的伤与贺逻相比,是有过之,无不及。
苏叶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眸,再瞧瞧他紧皱的眉眼。她也曾想过,倘若苏氏同从前那般,她和诸葛樾一定会有好的结果。郡主退婚,她和他,便能名正言顺的在繁华的都城内过着普通官宦人家该有的生活。可现实就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为此低头。直到见诸葛樾将自己受伤的手掌包扎好,缠绕上绷带,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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