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将军!”
“良梧城来报——”
像是急报,那人穿过公堂便直达后院,官府之人见是军务更是没敢拦,任由那名盔甲染尘的士兵冲进房内,想来这一路又是风尘仆仆。
眼见赵欢儿仍旧未睁开眼,他才守在身前两日未足,眼下却又有军务缠身。
许是那士兵的来到,惊扰了睡梦中的赵欢儿。好不容易清醒了片刻,待到她略显吃力地抬起眼眸,瞧见那身形宽大的男子正和自己十指紧扣。这一幕,却是她都未曾敢奢求过的。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他如此紧攥着的十指握了多久。
“将军,南下大月国携众千兵马正赶往戍边!”
听罢,他惊地站起了身,直起了背膀,也险些松开了紧握着赵欢儿的手……准确来说,是赵欢儿紧攥着他的手,让他未能松开。
他转身回头望,赵欢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眸,闪烁着她无法言说的委屈。贺逻别无办法,略带着心疼松开了手。站在那士兵面前拿起了诸葛樾所写的急报,紧皱的眉头就从未放松过半分!
“士卒在良梧城内招兵买马,可眼下三月过去了,士卒不满两千!”
在场的所有人听罢,心中都为之一惊。
“援军呢?”
“赶往平叛的三月前不是有王军四千兵马吗?!”
李矗这一厉声喝问,到是贺逻无法解释得清。王军四千兵马,都由赵珏带领镇守北海西侧,现如今平叛已定,贺逻都还未来得及归反,赵珏怕是早早就已领兵返城了!
“贺逻……”
赵欢儿略带艰难地从榻上坐起,她伸出手,却只为了抓住不远处贺逻的衣襟……可从始至终,她枯槁的手连着空荡荡的袖袍就从未抓紧过命运漂泊的扶枝。
贺逻赶忙回过身,扶住她,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心疼却是一言不发。
“我再看看你……”
她依偎在贺逻怀中再一次哽咽着说,唇边也是吃力地扯出一抹笑颜。哪怕难过到苍白无力,她抬眸望着心心念念之人,此刻便是满足。她知道贺逻会离开,也知道良梧城的孤立无援。此次一面,怕是永别。
在她梦中反复无常出现的血海杀戮之景,竟当真要来临。可她不会甘心,更不会舍得贺逻就此去赴死……
“你我一同前去……是生是死,你都不能弃了我……”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也是最后所求。
听着她哽咽的话语,贺逻的心宛如刀绞,将她紧紧扣在怀中,泪眼婆娑。他并未答应,赵欢儿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蜷缩在他怀中生怕他松开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一步,让李矗也束手无策。
她嗅到了,贺逻宽大的衣袍下左臂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她深知,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于贺逻身上的刀枪剑眼都不值一提,于他肯赴死南越而言都是九牛一毛。可赵欢儿还是想陪在他身边,她听得清方才跪在贺逻身前的士兵所说,也知道良梧城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让贺逻只身赴死,那数年前在王都宫城上所见之景无时无刻都在让她担忧着会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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