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姐,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小姐把这副担子挑过去三年了,除了他和江锋之外,便是连二奶奶都不知道这担子她挑得有多辛苦。
一百六十八家铺子,每个铺子的经营,管事,伙计,运输,盘帐以及百名琢玉手艺师傅的安家,她打理的分毫不差。
二爷在的时候,这些铺子有的赚钱,有的不赚钱。阿渊小姐接手后,几乎家家赚钱,这里头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辛苦啊!
一时间,主仆二人各有所思,书房里沉寂了下来。
江峰忍了一会,低声道:“小姐,您要的丫鬟都已经挑好了,得想什么办法弄进谢府?”
谢玉渊回过神,“先不急,你们把这三年谢府的事情挑重要的说与我听一下,知己知彼,才能防着别人害人。”
“是,小姐。”
……
谢玉渊回了房,罗妈妈赶忙迎上来,“小姐,汤水都预备好了。”
“妈妈进来侍候。”
片刻后,她坐在浴桶里,把刚听到的说与罗妈妈听。
“这几年邵姨娘当着家,里里外外只当她是正房,两年前,谢二爷的上司送了个女人给二爷,邵姨娘闹了好几场,谢二爷还是把人收进了房里,这女人叫闵氏。”
罗妈妈:“看来这闵氏也是个没什么用的,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玉渊:“有过一回动静,两个月流掉了,至于孩子怎么没的,那边打探不出来。”
“多半是邵姨娘动的手。”
谢玉渊笑笑:“往大少爷房里塞人的事情咱们是知道了,还有一桩事情不知道,就是她女儿的婚事。”
罗妈一听来了精神,“难道已经定下人家了?”
谢玉渊拉过罗妈妈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陈”字。
“陈家哥儿?”罗妈妈大吃一惊。
“邵姨娘这三年拼命想和永安侯府搭上线,连着三个中秋往那府里送节礼了,结果都被退了回来。”
“活该!”
罗妈妈往地上呸了一口,“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嫡出的人家都看不上,更别说是庶出的了。”
“今儿曲江龙舟,我看谢玉湄对陈家哥儿很有几分意思,邵姨娘就算是为了女儿,怕也要拼一拼。”
“陈家人丁单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能清清净净的过日子,还有个永安侯府做依靠,也难怪邵姨娘要动那个心思。”
谢玉渊沉默了一会,又道:“他们还打听到,府里逢年过节都挺热闹的,我猜谢二爷并没有把银子都交给老爷太太,而是暗下私藏着呢。对了,邵姨娘私下开了两个绸缎铺子,还在京郊置了五十亩地。”
“这事怕连谢太太都瞒着吧。”
“应该是瞒着的。”
谢玉渊从浴桶里站起来,罗妈妈赶紧递了毛巾过去,目光扫过自家小姐白玉一般的身子,心道:将来也不知道便宜谁去。
穿好衣服走出净房,谢玉渊让罗妈妈绞干头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往隔壁院里去。
……
谢三爷院里的丫鬟都在挨个审,跟前只有几个面生的小丫鬟侍候。
一见谢玉渊来,也不敢上前打招呼,畏畏缩缩的叫了声““三小姐”,声音比蚊子还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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