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烧得极旺,怀庆歪在榻上,“派人去周府再催催,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
老嬷嬷正要掀帘,却听外头有丫鬟朗声道:“公主,公主,驸马回府了。”
“回来了?”
怀庆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鞋子,就见帘子一掀,周允携带着一股子寒气,掀帘进来。
“如何了?”怀庆问道。
周允解了大麾,往老嬷嬷怀里一扔,又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毛巾,随便擦了几下,搓着手挤到怀庆身旁。
“闹得天翻地覆,谁劝都没用,只说爹娘误她。”
周允气得直摇头,“谁能料到最后是这么一个结果,又没有前后眼,这会子闹,有什么用呢!”
怀庆一听这话,脑仁嗡嗡直疼。
朝中夺嫡的争斗已接近白热化,连她都看出李锦轩和李锦夜是不死不休。在老皇帝眼中,李锦轩到底是嫡出,只要太太平平的等着,这皇位迟早落在他手里。
哪知这人自己作死,不仅自导自演一出祭祀好戏,还诅咒老皇帝去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到极点。
别说这薄薄的一层遮羞布遮不上,就是祖宗的棺材板也压不住了。
一府人流放海南,已经是皇帝年迈,动了恻隐之心,若换从前,必定是血流成河。
整件事情周府处理得当,毫发不损,唯一错处是和卫国公府退了亲,可在当时的情况下,也算不得错,趋吉避害是人的本性。
但周紫钰却不甘心了,一连好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粒米不进,整日不是哭,就是闹,将父母恨了个底朝天。
公公婆婆素来宠她,又念她在婚姻大事上,一挫再挫,也就由着她闹,实在闹得不像话了,就把大儿子叫回去劝说。
怀庆原本对这个小姑子有几分好感,如今几件事情一闹,她甚至连这个人都不想见!
没见过这么会折腾的女人!
周允打量公主脸色,手伸到她腰间重重的揉了几下:“母亲被她气病了,父亲这几天身子也不大好,总喊心口疼。实在不行,咱们帮她跑个腿,看看能不能再到卫国公府说道说道。”
怀庆被这话惊呆了:“婚是咱们说退的,这会再说道,不是自个打自个脸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
周允长叹一声说:“那丫头说了,除了苏长衫,她谁也不嫁。”
怀庆气得脸都白了,“要去你自个去,我好歹还是个公主,做不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
周允五官挤作一堆,愁得不行了。
不去,老父亲老母亲那边没办法交待;
去,就真如怀庆所说,自个打自个脸;
这可怎么是好!
“要我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她一个姑娘家自作主张。”
怀庆忿忿道:“不是我说自个小姑子的不是,你们宠她,也宠得没边了些。”
周允被怼得没了办法,只好拿唇去亲她的,手也没闲着,好一顿的搓揉。
怀庆知道这男人心底的算盘,哪肯依,用手去推他。
周允心一横,咬着她的耳朵道:“宝贝,你只要依了我这一回,外头的那些女人,我统统割断了,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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