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姑嫂两个方回到这正屋里来,常袖雪低着头到到里间去了,周氏却径直来到刘侠我面前,跪倒在他面前道:“那王三少爷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小霸王,他绝不会就此罢手。明天公子一走,我们三个的命多半都保不住了。我和香儿不要紧,只是我这袖雪妹妹……夫君临终之前,一再叮嘱我照看好她。如今却是这样,她若有个不测,贱妾如何对得起亡夫?九泉之下又如何与他相见呢?”说着,泪如雨下,真个是伤心yù绝。
刘侠我连忙将她扶起,本yù出言安慰,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周氏一双泪眼看着刘侠我,然后又垂下去。刘侠我道:“姐姐想说什么?
周氏又将泪眼抬起,注视着他道:“望公子可怜可怜我这袖雪妹妹!”
周氏虽就这么一说,但其意是非常清晰的,刘侠我岂不明白?不过,又让他如何说呢?
朱榴玉还不知到底如何,买走她的那个李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亦不知道。那李公子会善待朱榴玉吗?朱榴玉又会顺从那李公子吗?那李公若待朱榴玉好,朱榴玉若亦对那李公子心有好感,他刘侠我亦安心了。可是,若朱榴玉不好,他又如何安下心来呢?
刘侠我把头低下,久久不开口。周氏也不知再说什么为好,因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再说什么呢?
常袖雪从里间出来,粉腮上尽是泪痕,泪眼汪汪地向周氏道:“嫂嫂,袖雪何惧一死!不必让刘公子为难。”说着又忍不住地落下泪来。香儿见母亲、姑姑俱哭,也跟着哭了起来。看三女悲伤哭泣,刘侠我的心抽得紧紧的,好不难过,眼泪也暗暗滴落。
又过了许久,刘侠我方道:“实不相瞒,河南开封府有一朱姑娘,因我之故被强人掳走,后来卖给青楼,再后又被平遥县的一个姓李的公子买去。朱姑娘的下落还不是很明,情况究竟如何也不很清楚,我去平遥就是为了找她。”
周氏又泣道:“公子有意无意于那朱姑娘,我们都不介意,你只要能带袖雪走就行。非我为难公子,实在是迫不得已。”
刘侠我又想了一想,然后果断地道:“嫂嫂、小姐勿哭,我依嫂嫂之言。只是侠我无德无能,又居无定所,漂泊于江湖,怕是要委屈小姐了。”
周氏停住哭泣,说道:“袖雪妹妹知书达理,端庄贤淑。虽没有十分的容貌,但也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人儿。先前曾大病了好些rì子,不过,如今几已康复,这点不敢欺瞒公子。”
谁料,这个时候,常袖雪却向刘侠我道:“公子不必勉强,姻缘又岂能勉强?袖雪情愿认你为哥哥。”
周氏惊讶地道:“袖雪,你……”
常袖雪道:“哥哥胜于丈夫,哥哥到死都是哥哥,丈夫不知什么时候就不是丈夫了。刘公子若不嫌弃袖雪陋身贱质,我们就结为兄妹吧。”言讫,掩面而泣,又到她房间里去了。
周氏见状,拉着香儿走了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第八回 张疏篱小翻平遥 刘侠我怒打恶少】………
() 张疏篱又向刘侠我道:“家父和两位兄长都在山东临清州做买卖,七八年来,积攒下这些金银。十rì前,家父让我带回平遥家中。那万四心却也神通广大,不知他如何知道了此事,大老远地追赶过来抢夺”
刘侠我道:“这种劫匪十分可恨,然侠我敬那万四心也是条汉子,故让他去了,公子莫怪我纵凶放恶。”
张疏篱道:“后来听他说话,的确像条汉子,有可敬之处。就是不知他会不会一诺千金,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干这种抢掠的勾当。”
刘侠我笑道:“他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再被我遇上,就让他看着金盆也洗不了手。”
张疏篱又道:“公子去平遥找谁?”
刘侠我便把朱榴玉之事大致讲述一遍,张疏篱道:“只要那李公子把朱小姐带回了平遥,不论何处,疏篱都要将朱小姐找到。我们一起过去,到平遥后,公子就在寒舍住下。”
刘侠我道:“不敢烦扰兄台。”
张疏篱道:“公子的大恩,疏篱都不知怎样回报才好,万望不要推辞。”
刘侠我道:“承蒙兄台厚意,既然如此,便与兄台一起赶赴平遥,暂且住在府上。”
张疏篱又回头和刘侠我去见周氏她们,见了面,行过礼后,张疏篱又细看了周氏一眼,惊喜地道:“嫂嫂可是沁州人?令夫可是常临风大哥?”
周氏惊讶地道:“公子所言不差,贱妾眼拙,却不认得公子。”
张疏篱道:“我和常大哥很熟,但府上却只在三年前去过一次,当时是随许多人一起过去的,且又没呆多久,故嫂嫂不认得我。常大哥如今安好,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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