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廷昕。”叶以疏沉吟着开口,“不要因为刘钊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不值得,哥去世那么多年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
吕廷昕低着头,短发垂在脸侧,被灯光打出的阴影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眼神,“以前的过去了,也释然了,小哥一辈子都没有辜负自己的理想,我替他开心,但是现在不行,刘钊因为一己私利毁的不止是小哥的前途,还有他对那个职业的藐视,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
吕廷昕抬起手,隔着衣服摩挲着垂在胸前的弹壳,“我必须守住小哥引以为傲的东西,他的付出只可以为了肩头的使命和责任,不能被小人的私心玷污。”
“你”叶以疏有一肚子的话想劝吕廷昕,一开口被何似强硬打断,“这件事你必须实话实说!”
吕廷昕侧头看了眼何似,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说出动手的真正原因,小哥的腿和他战友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不能为了自己,用已死之人的付出做代价。他们的血是为救人流的,不是被小人偷袭。”
“狗屁!”何似烦透吕廷昕身上要死不活的调调,她有能力,担得起曾经渴望的野心,现在这种逆来顺受,海纳百川的态度怎么看怎么讨厌!
吕廷昕,“何似”
“谁他妈让你说你男人的事儿了!你脖子上头那是猪脑子吧!我拿刀捅自己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我!”
何似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口不择言,“你和刘钊动手是因为我!没有一毛钱私人情绪!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的伤白受,我就敢把你领导拖去填海!”
何似一通吼结束,吕廷昕愣住了。
叶以疏偷偷瞪了何似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何似哼哼两声扭过头不看两人,心里的熊熊大火变成了一撮一撮小火苗。
凶一点怎么了?她是为了谁好?狗咬吕洞宾!
房间里很静,窗外是断续蝉鸣,清冷月光照亮了前路。
“何似。”吕廷昕抚了抚乌黑的短发,泛白嘴唇挡不住眼底的感激,“谢谢你。”
何似拉起毯子盖住头,躲在里面嗡嗡,“快走!看见你就心烦!”
叶以疏头痛地笑了下,替何似说好话,“别跟她一般见识,刀子嘴豆腐心。”
“明白。”吕廷昕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吕廷昕指指门口平静地说:“走了。”
叶以疏的目光暗了暗,“不管好坏,有机会记得打电话回来。”
吕廷昕,“嗯。”
叶以疏送吕廷昕出门,两人站在楼道里谁也没有先一步离开。
许久,吕廷昕率先开口,“对不起。”
没有前兆的道歉,两人心知肚明。
为过去那段因为软弱而萌生的感情。
叶以疏以手拳头,在吕廷昕肩头碰了下,扬起的嘴角是时过境迁后看淡一切的笑,“以后保持联系。”
吕廷昕藏了多年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寡淡的目光很快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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