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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渐渐暗了下来。启明星已在西边的天空放亮,显得格外耀眼。这家里的主客们聊到这时还没散。到了饭点,溥铦张罗大家说:“走走走,外面吃去,砂锅白肉,正好贴秋膘。”
孩子们一阵欢呼。
文雪半路杀出来:“不行,家里有厨子,何必花这冤枉钱?”
忆美也说:“没必要,要出去吃我就走了。”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请一两顿应该的。”溥铦大喇喇地说。
“少说大话了!”文雪气呼呼地说:“你少喝两顿酒什么都有了。大姐,你知道么。他也不晓得哪儿沾的毛病,一喝醉就藏钱,一喝醉就藏钱。酒醒了又忘了藏什么地方了!我急都急死了。每到月末,我们就得把家翻个底朝天——都成我家一景了!”
忆美听完哈哈大笑。
“下月这钱说什么也不能放在他手里了。”忆美说。
“绝不能!”文雪斩钉截铁地说。
“在你手里也没什么好,全存银行了!”溥铦说。
“你别说,文雪这么错没错。虽然现在世道不好,可钱放在瑞士银行里还是很安稳的。”
“你们女的就会帮女的。”溥铦悻悻地解开西装扣,坐下说:“在家吃吧。”
“在家吃在家吃。”文雪高兴了,出去和丫鬟嘀嘀咕咕的。
忆美望着她的背影,很欣赏地说:“文雪挺会持家的。”
“就是抠门呗。”他伸着脖子冲外面嚷:“再去买点酒。”
“不用不用,我这儿有。”忆美从自己的包里亮出一瓶葡萄酒:“没带什么礼物,就把这当
上门礼了。”
溥铦拿过来端详道:“这不够度数。”
文雪吩咐完了回头对忆美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算什么礼?”忆美说,“总比他喝白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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