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翼望向对方,没有任何表示。
“乌云盖雪”上的骑士,是一个年约三旬,鼻直口方的端整人物,身着丝棉宝蓝缎的紧身衣靠,外披砖红披风,丰厚的黑发往上梳结,发髻间的飘带轻拂领后,看上去气势不凡,威仪相当。
现在,他也正上下打量着庄翼。
庄翼嘴唇紧泯,双眸冷森加刃,依然不言不动,毫无反应。
对方开了口,语气沉着而清朗:
“请问,那一位是庄翼总提调?”
庄翼手指头绕着绳,淡淡回应:
“我就是。”
那人显然亦以料到他的对象是谁了,目注庄翼,他不亢不卑的道:
“在下皇甫秀彦,人称『火旗』隶属『一真门』大掌门『鬼王叟』叶瘦鸥座下,今奉大掌门谕令,有专函一封,呈交庄总提调。”
庄翼一听到对方报出组合字号及“黄瘦鸥”三个字,脸上立刻起了一阵奇妙的变化,他在马鞍上往前微微欠身,一改方才的冷漠容颜,态度大有转变:
“得罪得罪,不知是鸥老座前『右卫门』皇甫兄驾到,一时失察,尚请兄台包涵。”
皇甫秀彦笑着拱手:
“庄总提调客气了,在下是否可以借一步向总提调禀报上谕?”
庄翼忙道:
“不敢,我这就过来。”
一边的钱锐把情形看在眼里,不免满头雾水,一腔迷惑,跟随庄翼这好些年,他还极少看到老总对人如此礼遇过,不,这已不止是礼遇,简直就是谦让了,谦让的场合不是没有,但对象却都是喧赫天下,虎踞于世的大人物,眼前的角色,不知是那一路的英雄好汉?竟也使得庄翼改容相向,移樽就教?
不但钱锐疑惑不解,连那三名囚犯中的两个也都回过头伸长脖颈.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甚至带着三分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隐隐期待着任何一种对他们有利的演变发生。
垂眉搭目,不问不闻的只有严良,他面色木然,形态僵硬,好像人在九天之外,这些尘嚣锁事,对他已毫无关连,相距遥远了。
这时,庄翼下马过去,那皇甫秀彦亦抛镫落地,两人凑近,皇甫秀彦自怀中取出一对白底红框信件,小心翼翼,唯恭唯谨的双手呈奉于庄翼面前。
庄翼告罪一声,也双手接信,仔细撕开加盖着红泥封戮的信口,就着雪地反光,表情肃穆的阅读起来,信不长,内容只有一张,但是,庄翼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郁滞了。
那头的钱锐,可能听不清他们之间的交谈,可是庄翼的表情他却看得分明,这一刹里,他不由手心冒汗,胸膈部位,宛如沉甸甸的压上一块石头。
钱锐固然在注意庄翼的反应,皇甫秀彦又何不是观察仔细?
他显然是个内极深的人,不管心里有何打算,表面上却仍旧笑容不减,彬彬有礼。
看完了信,庄翼小心的将信瓤装回封套,半晌沉吟不语。
皇甫秀彦微微一笑,低声道:
“庄总提调,大掌门说,等你回一句话。”
庄翼抬眼望着对方,语声略带哑:
“皇甫兄,请恕我多问一声,鸥老和那严良,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皇甫秀彦坦率的道:
“严良的大师伯,和我们大掌门是同母异父的手足,平常来征虽不算勤,但wωw奇Qìsuu書còm网血缘却是断不了的,因此大掌门的苦衷,也希望总提调能以谅解。”
庄翼苦笑道:
“老实说,皇甫兄,这档子事,鸥老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皇甫秀彦体谅的道:
“大掌门也知道,特别交待在下禀总提调,故人所求,纵有不当,亦务请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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