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声音虚弱,佟初寒疼得只能细细喘气。
“忍一下,我们去医院。”白瑾爬上前座,身体绷得死紧,踩下油门狂飙去林海医院。
act【初寒——老三和白瑾】4
佟初寒轻微骨折了,在医院住了一晚,隔天一早醒来,一条腿就急急想蹦回学校去。白瑾赶紧拦下,打了电话给李君,那方说要去河源地区作为期一周的地质勘察实习,已经帮老三请假了。
难怪一晚上都不安分,原来是怕错过这次实习了。白瑾瞥了眼面无表情望向窗外的人,暗忖要是让他回去,指不定会不顾腿伤跟着上山下地了呢,那还得了!“李君他们已经上车走了。”
佟初寒转过脸,摸摸打了石膏的小腿,眉头攒起。同学都不在,回宿舍也麻烦,也只能在这医院里呆几天了。
“想吃什么?”白瑾坐上床沿问。
“随便。”
真好养。白瑾笑,在医院附近的饭馆买了午饭,回来一一摆上床上桌,两人安静的吃。佟初寒手上的筷子在几只菜盒里挑三拣四,尽是夹些西芹蒜杆之类的配菜吃,半顿饭下来,那盒里的白米饭还有大半。
随便其实就是非常不随便。白瑾看他还在漫不经心的挑,索性把菜夹进他饭盒里,戏道:“祖宗,吃个饭你别这么随便行吧?营养不良的。”
佟初寒不搭腔,没再吃多少就搁筷了,翻下床,小心的跳进洗手间,漱了口又吐出来。
“你是嫌自己还没残怎么地!”白瑾忍怒,使劲一把将他扯上床,也不顾他的伤腿,痛了最好。
“你回去吧。”佟初寒翻身背对他,心里还在惦记着这一次的实习。前两天老师宣布这消息后,他们就开始收集河源地区的区域地质、地形地貌等资料,又连番观看了记录碟片。昨晚本来是很兴奋期待的,毕竟这还是头一次亲自实地勘察了解地层岩性、地质构造、地下水作用以及不良地质现象,这其中的乐趣跟实验室里的取样分析不可同日而语,谁知道……这损失真他娘的惨重!
白瑾闻闻身上的汗味,交代几句便回家洗澡换衣,然后又匆匆赶回医院,晚上就住在林医生的宿舍里。
一连好几天没去酒馆 ,素来无隔夜仇的凌沐以为他真火了,也放不下面子打电话给他,辗转从别处打听到佟初寒住院,挑了个空闲时间便捧着果篮过来探望。白瑾见着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跟往常一样打招呼调侃。凌沐抹把虚汗,得,都是自己想多了,小佛爷哪儿来小心思跟人赌气呢!
佟初寒一到上课时间便把白瑾赶走,自己一个人看看书听听音乐,闲致得很,偶尔林医生空闲了,也会过来跟他聊天,揭揭白瑾的短,侃侃时政新闻,说说男女话题,日子过得充实又无趣。
几天的亲近相处,佟初寒对白瑾依然不冷不热,其实要不是因为那件无耻事,他觉得狂傲的白瑾虽不在他交友的范围,但人也不差,大方又不拘小节,典型的富家子弟派头。可悲催的,他却为自己的先入为主观念付出了惨痛代价,这人没什么道德是非观,做错事依然理直气壮,真 让人厌恶的。
周末时,李君一干人回来,佟初寒就迫不及待的要出院了。白瑾送他回到学校门口,云君站在那儿接人,佟初寒客气的说道:“白瑾,晚点你把你的账号给我,我把医药费打给你。”
白瑾紧抿嘴唇,半响才冷然道:“不用了,是我不小心弄伤你的,怎么也该我付药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别乱蹦跶了。”说罢转身上车,飞驰而去。
“他怎么你了?”云君扶着他,小心翼翼问。
佟初寒摇头不想多说,转问他实习的事。云君滔滔不绝倒说起沿途风景和地方小吃来了。回到宿舍,一桌子从那地方带回来的零食,光红薯干和猕猴桃干就好几袋,都是在市场上才称斤卖的,便宜,连老师们都买了一堆。佟初寒扫了一眼,直接从李君包里抽出报告,躺上床一页页翻开,报告中的记录很详细,途径的每一个地方的岩性特点和岩石层理构造都有巨细靡遗的分析笔记,还配有简单图形表明水平、垂直、倾斜等各类岩石节理,这份详尽的报告让他心里的遗憾减少了不少。
act【初寒——老三和白瑾】5
日子又变得像往常一样,上课,做实验,写不完的实验报告,要不是隔三差五一通简短的电话和信息,佟初寒几乎就要忘了还有白瑾这么个人在了。自那天在学校门口分别后,那人就再也没出现过。少了那两道灼热的注视和掩饰不住的殷勤,他觉得很轻松,白瑾喜欢他,他能感觉到,但是,就那么个品性不符合他喜爱范围内的人,喜欢又什么用,只徒增烦恼。
入冬后的第一个周末晚上,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白瑾突然降临在地质402宿舍,把正围炉话谈的几人吓了一跳,李君下意识的奔到门口左右望了望,这才拍着胸口无力:“白瑾,你神出鬼没的吓不吓人啊?我们正在说干尸呢!”
白瑾失笑,把手上提着一大袋食物递给他。“刚和朋友在附近吃完饭,特地打包一些给你们。”他走到小桌边坐下,语气平常的问了佟初寒的腿伤,得知无碍,又跟其他几个聊了一会儿,潇洒走人了。
李君几人不知所以然的面面相觑片刻,耸耸肩,打开袋子把散着浓郁香味的几包卤味和水煮花生拿出来,继续聊干尸啃凤爪。
佟初寒剥着花生吃,面色平静。
时间滴滴答答,燕城的冷冬来了,这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漫天飞雪,银妆素裹,分外妖娆。李君等人除了实验室,又多了项爱好,那就是去逛理大后门的一大片柏木林,穿着厚厚的保暖棉鞋踩在雪地里,吱嘎吱嘎响,拿着相机四处拍,雪里冒出的枯枝、雪花的形状、笑闹的身影……云君挑了些漂亮的风景照传上校内论坛,可没多久,认识 佟初寒的女同学突然间暴增,甚至还有人假朋友之口想真正认识一下。
白瑾再次在周五晚降临时,佟初寒跟一铁哥们出去吃饭了,李君和罗君正凑在电脑前查看照片,反应平常的跟白瑾打了声招呼,又继续一张张翻照片。
白瑾走到两人身后,问怎么了?李君嘿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戏道:“肯定是那小子不小心把老三的照片弄上去了,不然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多好奇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他平时都很默默无闻?”
“当然不是,他哪个学期不拿奖学金?人长成那样遮都遮不住,喜欢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李君有荣焉,“你跟他也算认识过了,他那人就那样,对什么都显得漫不经心的,人家想接近都找不出好理由来。多可惜啊。”后一句明显是叹气。
是啊,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喜欢什么。白瑾突然觉得无力。这样的人,明知道要接近他很难,明知道即使接近了也不一定会喜欢或接受自己,但是,他身长玉立站在彼端。紧紧吸引了别人的目光,男的,女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像他自己,自虐似的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头,却怎么也放不下,连那个念头都不想有。作贱呐。
近十点钟,时间不早了,白瑾下楼,兜着手深吸了口冷空气,慢腾腾走到车门边依着,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手里拿着打火机啪啪打着火花,黑衣薄光中的剪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佟初寒提着外卖袋经过,离了几步又退回来,稀松平常的问:“等人呢?”
“特地过来看看你的,”白瑾灭了烟头,又叼了一根点上,“吸根烟,刚想走呢。”
佟初寒点头,转身离开,隔绝了背后投过来的灼热视线,回到宿舍后把东西一放,抓紧时间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头又听说李君分析他“身价暴增”的潜在因素。熄灯后,云李两人还在聊别院的女同学,他抱着取暖器缩在被里,心思有些烦乱,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对待白瑾,应了他的情是不太可能,像朋友或同学也很难,本来性格就差得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实在很难凑到一起。
天寒地冻,出门的时候少得可怜,白瑾一周出现个一次,呆着时间越来越长,学会了好些小平民的娱乐,比如围炉夜谈、打牌、喝小酒打荤。佟初寒对他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偶尔搭些话,要不就是看李君几人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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