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不如痛快地说出来,何必一再拖延?”
刃雪没忌讳,但元君是个老道的人,她目光极快地瞥过四周,刻意压低的声音带些懊恼道:“今曰让琅儇的那封信一分神,倒是连平日的谨慎都忘了。qdhbs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回到伏眠王宫再说,这里不适宜商议此事。”
“元君你多虑了。”我闻言淡然一笑,此处虽算是伏眠境内,但是不甚隐蔽。若是真有大事,在这里谈论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与元君压低声音相反,我却是略略扬声道;“既然紫嫣有这个心,我又岂能落在她后面,这帝都自然要去。不过眼下韶王正与朝廷交战,南下之路被堵死,若仅仅我们几人倒还容易,但这样到了帝都城也是无济于事,若是要调动伏眠中的军队南下,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元君闻言蹙额,问道:“琅嬛,你对此有何想法?”
我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瞟向庭院的一处,坐下来呷了口热茶,浅笑道:“其实并不是全无办法,世袭瑛和侯的庞氏驻守壅州,要是能从壅州假道而过,就不愁能调度兵马抵达帝都。”
元君似有所思地看着我道:“虽不失为一个法子,但依我看来根难。现任瑛和候庞裕也非等闲之辈,他绝不会同意假道一事。”
我极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听我郑重其事地说完这一句,三名姽婳皆是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我既然自己都觉得从壅州假道一事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那么我先时说的那番话看似合情合理,但现在想想岂不是都是无用的废话。
就在这时,有窸窣的衣裙摩擦声传来,伴着女子轻曼的步调。我扣着瓷杯的手指轻轻一动,下意识得扬起下颌,就看到韶王妃庞徵云,正站在离我们约有一丈的地方,她身后跟着一名小侍女手中举着一个看似食盒的物什。
元君她们皆是些微一愕
只见她款款地立在那里,眉目清婉如昔,自然流露着出身高门世家而独有的端雅清韵,就如同第一次在上林苑中遇见。她脸上依然含着合宜得体的笑意,当看到我时,神色间溃淡地无一丝异样,仿佛我就是应该处在这个位置,而她今日仅是凭一个熟稔的身份来拜访我罢了。
我略一沉吟,正犹豫着要如何称呼庞徵云,她走近几步,落落然笑道;“妾身私自以为,称呼庞六小姐’或许更合娘娘的心意。”
庞徵云这话中隐约有块垒,我不会听不山,但她霍似无心的“娘娘”二字似乎蕴含深意
她在我对面旁若无人地坐下,命侍女将携来的美酒端出,正是尚好的玫瑰醉,她亲自斟满了两杯,含笑道:“娘娘来宁州多时,妾身迟迟未来拜见,真是失礼,但知娘娘素喜小酌,妾身于酒所知甚少,但还是有些酒量,今日欲邀娘娘对饮,不知可有雅兴?”
我执起酒杯喝了一口,漫然赞道:“酒很好。”
庞徵云说的是客套的场面话,但她真正的来意怎会仅仅如此。我眼神示意姽婳都退下,也不想跟她绕圈子,于是悠悠道“六小姐既然来了,可有什么话要说。”
话已说到这一步,她也不再回避,目光定定地凝在我脸上,深敛声息问道:“你到底是谁?”
流蕊别院中霎时静得针落可闻,我却是眸色澹然,说出口的字极尽精简,无一丝的冗余,答道
“琅嬛。”
“你果然是琅嬛。”庞徽云神色倏然一震,惊得脱口而出,她整个人从石凳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我道;“你先是王妃,后成了皇妃,乃至皇后。这是为什么?难道单单为了女子的至尊之位,不论旧情,就连当时年仅周岁的女儿都能抛弃?”
我笑得风清风淡,也懒得解释,自我挪揄道;“我贪慕荣华与虚名,庞六小姐觉得呢?”
庞徽云看着异常平静的我,目光愈发深,长k叹息道:“我倒宁愿如此,可惜事实绝非这样简单。”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恕我不能一一回答。”我面容一肃,语意清冷地将她所有呼之欲出的问话,统统都压了下去,说道:“庞六小姐是聪明人,有些事自己能想明白,但有些事知道得太明白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话音甫落,我们之间气氛微微一滞,庞徽云蹙眉,低首思索着,忽地问出一句:“那么你要回帝都去了?”
“是。”我抿唇一笑,“你既然昕到了,何须再问我。”
她显然微惊,说道:“朝廷已经重新重用林家,林桁止将军挂帅出征,林将军非寻常庸将,现与王爷隔着景江相持不下,林将军这道藩篱怕是不好过。”
“我知道。”我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帝都?”我一味保持着平静,倒是她愈加沉不住气,一时圆瞪了杏眼道:“你若这般,与盘桓观望、投机取巧之辈有何两样?当初眼看着皇室倾颓,你跟从王爷而走;现在起兵受阻,你又要重回帝都。”
我淡然而笑,庞徽云的话虽字字尖利如针,但我并不在意。我知道此时是非常时期,我若离开宁州,前往帝都,我本来就身份特殊,如此一来,他人的误会是绝计免不了,就像庞徵云所说的盘桓观望,投机取巧,在韶王与皇上之间摇摆不定。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帝都?”她睁大眼睛问道,缓缓地离我走近几步
我摇头,说道:“此去帝都,势在必行。”
我骤然感到脖子一凉,像是让一朵雪花猝不及防地钻了进去,侧首瞥见一柄出鞘的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庞徵云趁着说话的功夫借机靠近我,现在她一手扳住我的肩膀,一手用匕首抵住我的要害。
退在一旁的姽婳见到眼前这一幕,无不是震惊,“你!”
“全都退下!”庞徽云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此时面对身怀武功的姽婳,竟是无一丝胆怯,喝道:“你们若再进一步,就休怪我手中的匕首也再进一分!”
“酒有问题。”我勾动唇角,若有若无地笑道
她不予否认,这名自小生长在士族的女子,显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我说道“琅嬛你立即下令撤消帝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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