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哥儿到这时才敢问:“程哥,他…怎么样了?”
永哥儿暂时也不知道该称呼那人什么,干脆含糊过去了。
其实他刚一走出门就猜到程哥故意支开他的,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他那亲爹身上狰狞的伤口,不过这会儿都让送热水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他没事,箭头已经取出来了,我让魏陵给他擦洗一下,你先别过去……”程铎说着,又开始委屈:“永哥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
“你,你怎么了?”永哥儿立马紧张起来:“难道刚才打斗的时候伤着了?”
他走到程铎面前,上上下下地摸索,因为两人大炕都滚了好几轮,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如果不是顾虑到家里还有别人,他都想解开他家相公的衣服仔细看了。
“我没受伤,就是刚才帮忙取箭头,现在手酸得很。”事实上程铎的手上都是老茧,他的力气又大,如今手上连处泛红的地方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永哥儿相信,他殷勤地帮程铎揉着手:“程哥辛苦了。”
程铎将脑袋埋在永哥儿脖颈处,呼出的热气烫得永哥儿缩了缩脑袋,但他喜欢程铎这样的亲近,垂下长睫轻轻地笑了。
他往门外看了看:“程哥,他给的那胡公的藏宝图,是不是……”
程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同一个胡公。”
“啊,那我阿么和他的族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就为了一张似是而非的藏宝图,最后这东西甚至都没用上……
程铎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你别想太多了。”
永哥儿也知道过去的事不能勉强,他就是听完了他阿么的故事,为他感到惋惜而已。
魏震远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除了四肢乏力,伤口还有些微疼,他感觉自己的状况很好。
“将军,您醒了!”看到他睁眼,旁边立马有人问道。不过他嘴里似乎嚼着东西,口齿含糊不清,空气中也飘荡着一股特别的辛辣。魏震远从未尝过这种辣味,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香。
孟极根本不舍得放下碗,又快速扒拉了几口,抹了抹嘴,才凑过来问:“将军,程大哥说你醒来可能想上茅房,要我扶您起来吗?”
魏震远点了点头,艰难地由孟极扶着坐起来,但是当看到对方拿出一个尿盆,他还是黑了脸。
“不用,扶我去茅房。”魏震远不容拒绝地道。
孟极有些为难:“可是程大哥说,您的伤口还没长好,最好不要乱动……”
魏震远虎眼一瞪:“他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
好吧,你是将军听你的……
孟极无奈,只得帮将军穿上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出了门。
这一出门,空气中热腾腾的辛辣味道就更重了,热气顺着窗缝和屋檐飘散出来,偶尔还传来他手下那群蠢货抢食的声音。
“诶诶欸,你抢什么,这块肉是我下的,要吃你自己下!”
“嘁!于大嘴,老子在战场上帮你挡刀挡箭都挡过,现在吃你一块肉怎么了?”
“这是两码事,我上次还救过你一命呢!战场上可以两肋插刀,但抢我的肉就是不行!”
魏震远忍不住了,转头看着孟极被辣得红通通的嘴巴:“你们吃的是什么?”
别以为他没闻到,这家伙嘴里的香气,跟厢房里飘出来的一模一样!
孟极又用衣袖擦了擦嘴,有点心虚:“将军,你可不能吃火锅,你伤还没好呢!小少爷在厨房里煮了白粥,一会儿我去给您盛一碗?”
“……”
正说着,东厢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带着满身火锅香气的魏陵出现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的两人,特别是目光不快地瞪着他的小叔,魏陵顿了顿,尴尬地道:“小叔,你怎么起来了?”
魏震远继续瞪:我要不起来,都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孟极赶紧撇清,顺便告状:“小将军,我都给将军准备尿盆了,他非要自己去茅房。”
魏陵当然知道他小叔的德性,换了是他,大概也不想躺在床上屈辱地使用尿盆。
他对着孟极挥了挥手:“没事,我来,你继续去吃吧。”
孟极欢快地跑了。
魏陵扶着他小叔,边走边解释:“永哥儿和程铎昨晚照顾你一晚上,好不容易守到你烧退了,天亮了才回去睡觉。今天大家一个个都没精神,程铎才提议吃火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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