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回到家,这套房子刚买到手不久,不大不小两居室,离科研所很近,平时不想开车时,乘地铁过去很方便。
他洗掉轻薄的酒气,擦着头发,靠到露台的藤椅,夏夜的晚风热腾腾,吹的刚洗完的身体黏糊。
林斐摁开空调,“嘀”一声响后长久的平静。
背后水族箱里金鱼游动,鱼缸蓝色氛围灯映在脸上,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卷翘睫毛半阖着,心里刺刺挠挠,像烟瘾犯了似的,他已经好几年没抽过烟,一开始不敢去买,长他这样像未成年,买烟需要出示护照,后来学校里禁烟,时间一久,自然而然戒了。
临江市那么大的城市,成千上百酒店,为什么偏偏遇到了傅施阅。
林斐嗤笑,摇摇头,抄起茶几上手机,朋友圈的信息百无聊赖,屏幕飞速滑动,指腹一顿,停在一段视频,发动态的是钱塘市范总,买过alpha导盲犬专利,视频里傅施阅接受媒体采访,坐在真皮靠背椅里,笔直修实双腿交叠,裤筒下的黑色正装袜干净平展,气质沉静稳重,但眸子半眯着,眉眼阴沉,酷似一头伏击已久的猎豹。
傅施阅和他印象里唯一的变化——这个男人不再掩盖骨子里的强势,不论言行谈吐,看着都不是善茬。
他盯着看几秒,干脆利落拉黑范总,眼不见,心不烦。
翌日。
孟部长背着手例行视察工作,伸长圆圆的脑袋左探探,右瞧瞧,外行指导起内行来一点都不收敛,虽然他看不懂,但还得叨叨几句,以彰显部长风范,部门里走一圈,没几个人愿意给好脸色。
“咳咳。”孟部长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都别忙了,我有件重要事情要宣布。”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孟部长心满意足,笑眯眯地道:“我们去年为乌干达援建了一个天文观察站,有谁愿意借调去一个月?工资翻倍!”
众人又一个接一个垂下头,该干啥干啥,乌干达是非洲国家,这几年风平浪静,派遣的特警会保护科研人员,但谁知哪天出门逛个超市,遇上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流弹,打中胳膊腿还有救,打中重要器官,那边医疗条件惨不忍睹,命都要丢。
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林斐捏着文件夹,刚走进门,孟部长双手叉腰,拔高嗓子,义正言辞地喊:“只去一个月,工资翻倍!没人想去吗?”
下面的人叫苦连天,哀嚎遍地,林斐握着文件夹在桌沿磕两下,朝着孟部长的后脑勺淡道:“我去吧。”
孟部长讶然回过头,林斐现在是科研所重点培养,压根没想过这个人选,“你想去?”
丁师姐意想不到,心惊肉跳地看着他,“林斐,那边太乱了,你还年轻,别那么冲动。”
林斐笑一下,文件夹递给瞠目结舌的孟部长,很平淡地道:“乱吗?我觉得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
丁师姐看着他的眼神蓦然一变,难以置信,“你真不怕?”
“怕什么?”林斐触碰到她诧异模样,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用这种目光瞧着他,他扑哧笑出声,耸耸削瘦的肩膀,“我有个学长在非洲,我想顺路去看看他。”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大家,丁师姐若有所思地端量林斐,脱口而出道:“你好像很喜欢冒险。”
不管是林斐玩的马球,滑雪,全是稍有不慎就会小命玩完的运动,他却乐此不疲的参与,游走在极端危险的边界线上。
林斐挑起眉,不以为意地道:“因为好玩。”
平静生活是大部分人的追求,但于林斐不适用,他早就习惯大阈值的感官刺激,那种高强度的未知感,令他欲罢不能。
感情是一个道理。
贺言宁的心意林斐一清二楚,林斐在剑桥读书时,深刻考虑过和贺言宁交往的可行性,列举出贺言宁一条条优点,得出贺言宁是个完美男朋友,但他说服不了内心,就像一个嗜辣如命的人,清粥小菜养胃健体,可不对他胃口,难以下咽。
孟部长翻阅林斐递来的文件夹,林斐现在规划飞行器航行轨道,涉及到太空引力学理论以及恒星距离精确测量,前者只能林斐自己计算,后者他申请找一个外包公司,设计一款能和深空望远镜连接的APP,不止自己的问题解决,方便后来人的进一步探索。
“小林啊!你能去主动请缨,勇气可嘉,你这事我今天就递上去。”孟部长拍着胸口,精明双眼咕噜噜转,叫住要走的林斐,“你下午别去观测站了,到宣传部的直播间,和实习生夏炽一起,给大众做科普吧!”
林斐眉头皱起,毫不客气地问,“宣传部没人了吗?”
“咱们科研所就属你两长得端正,代表我们的牌面,这不为了美观和谐吗?”孟部长无奈地笑道。
林斐没什么情绪“嗯”一声,他不喜欢上镜,自拍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直播更是没什么兴趣,即便这个行业火爆互联网,他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
科研所在L站有一个官方账号,每周五做一次枯燥直播,讲述分析科研数据,开口闭口都是数字,很多人奉为催眠圣经,比数学课还能令观众睡得香。
林斐走到直播间门口,听到夏炽元气满满,激情澎湃的声音,宛如圣斗士降临——
“欢迎王八羔子进入直播间,老哥你这ID怎么没被屏蔽啊?”
“三分喜欢点个关注,七分喜欢刷个鲜花,动动手指点个赞!”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长相开玩笑,我可是颜值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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