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将红纸从上面揭了下来,反个面递给余敬惜。
红纸的背面写着五个字,仓吉儿纸药。
仓吉儿就是仓家大公子的闺名了吧,这个女尊世界里,只有女生才能用两个字为名,男子只得一字后面跟一个儿字。千年来只有一人例外,便是号称诗画双绝的唐喆喆,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奇男子,他最初的名字也不过是唐喆儿。
只是后面孤零零的纸药两个字让余敬惜有点发呆,当然不可能说仓家大公子是纸药,那么意思就是,纸药或者说纸药的配方在仓家大公子手里。
“周到?”余敬惜将视线临摹着纸药两字:“为什么不直接写上什么是纸药?”
木秦彦沉吟了片刻:“夫人是想小姐能和仓家公子见上一面吧。”
余敬惜将手中轻飘飘的纸向桌上一送:“见一面又不如?虽不知、、做了什么安排,但是庚帖都送回来了,这就是反悔的意思。”
这个娘字在嘴里囫囵了一圈被带了过去。
“未必是仓家大公子的意思。”
余敬惜轻笑一声:“送回来了难道还会上门来要去?”
木秦彦被噎了一下,确实没有男子上门讨要庚帖的道理。
“我现在只是担心,他是不是不愿意将纸药的事情告诉我。”
“也许他也不知道夫人交予他的是纸药。”木秦彦猜测道:“不然五年时间,仓家应该早就能制出北宣纸。”
“终归是要见上一面的,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余敬惜有些振奋,最起码这个方向比让她自己品尝来的靠谱。
“仓家公子这些年都留在洛阳,这次纸谱节应该是由他出面,想来能与小姐在新品纸会上能碰到。”
余敬惜微微点头:“我看了纸谱榜的规矩,光是做出北宣纸应该还不成吧?”
老式的北宣肯定不行,因为能上纸谱榜的必须是新品,所以才会有新品纸这个环节。
“是,从今朝建立到现在已有七届纸谱榜,我们余家的北宣也上榜了六种,单丝路、双丝
路、罗纹、龟纹、青弦、双螺。”木秦彦从一个小匣子里陆续取出巴掌大的洁白纸张放在余
敬惜面前。
对照能看出这些都是用纸张的底纹来命名的。
“青弦和双螺就出自夫人之手。”木秦彦有些感伤的说:“小姐可知为何余家北宣都是秋后出纸?”
余敬惜做侧耳恭听状。
“夫人常说宁要泾县的草,不要铜陵的皮。泾县除了青檀,还出产优质沙田长秆籼稻草,纤维性强、不易腐烂、容易自然漂白。只有当年新产的稻草配上泾县的青檀树皮才能做出上佳的北宣纸。”
“今年是来不及了。”余敬惜有些遗憾,纸谱节就在三个月后。
“是啊。”木秦彦也甚为遗憾:“而且我也没有夫人的手艺,做不出双螺,只能做出夫人当年的半成品单螺。所幸,单螺并未流出市场,也能算新品。”
不及双螺的纸质,再加上半成品的纹路,真的能上榜?余敬惜很是担心。
手指下意识的在六张纸上一一划过,这样的手感,余敬惜心中一动。伸手执壶将白瓷杯倒上半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分别倾倒在桌上的纸样上。
白色透明的水珠落在纸面上的逐渐向四周扩散,丝状的水纹像显微镜下某种菌类的放大图。
“原来如此。”
文具店的老板没有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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