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吃完早膳的时候,已经听说不少有关穆小公子之死这桩案子的消息了。
大抵是,肃岭县衙已经认定了李家那个姓胡的下人便是杀人凶手,只是没有直接证据,没有目击证人,而嫌犯自己也不肯认罪而已。
她知道,很多时候,虽然衙门什么都找不到,但却不代表不能结案,只要嫌犯画押便行了,而只要进了衙门,让一个人画押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林管家却不这么认为。
只是一宿没见,他看起来竟比昨日更苍老了,许是早就得了穆夫人的吩咐,见了他们后,他便直接将他们往客房引去了。
路上的时候,是他主动提起穆小公子的案子的,语气中充满担忧与疑虑:“小许,若是嫌凶一直不肯认罪,那衙门会怎么做?”
她迟疑了一下,才谨慎道:“定然还是要将事情查清楚的,只是,可能会久些。”
“但若是他们一直找不到证据呢?”林管家犹豫地问她道,“若是,若是没有证据,那衙门会把人给放了吗?”
她听着有些奇怪,问道:“林伯伯,您是不是觉得,那个嫌犯是被冤枉的?”
“这,这倒也不是……”林管家支支吾吾地道,“我只是听说,衙门好像没有找到给那嫌犯定罪的证据,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证人,那衙门会不会屈打成招?”
当年林霄打死李家小丫鬟的事情又被重新翻了出来,林管家定然会想起林霄,于他而言,这两日自是难熬的,但听他的意思,竟是在关心那个姓胡的嫌犯。
见安川大步走在前面,她来不及喊他,便停下了脚步,神色认真地问林管家道:“林伯伯,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觉得那个姓胡的嫌犯是被冤枉的?”
与她的目光只是碰了碰,林管家便立刻移开了眸光,继续往前走去,勉强平静的语气下藏着一丝惊惶无措:“怎么会,我只是怕他一直不肯承认,让小公子枉死而已。”
她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见他不再开口,便问道:“不知两位夫人如今怎样了?”
林管家叹了一声,道:“你也知道,如夫人性子急些,胎位又一直不稳,郎中总是嘱咐她不可动气,故而这件事家里都还瞒着她,怕她一旦动气而伤了腹中的孩子。至于夫人,家里上下都要靠她,她纵然难过,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
等到了客房后,他们等在外面,随后,进出后又出来的林管家对安川道:“这位官爷,我家夫人有请。”
“有请?”安川脚下未动,不动声色地问,“只有穆夫人在里面吗?”
“是,松小公子的祖父去向老爷告辞了,现下只有夫人陪在他身边,”林管家道,“夫人说郎中有些叮嘱,想让官爷知晓。”
她觉得有些奇怪,若是与穆松有关,那穆夫人有必要单独让他进去吗?
而且,他问的那句话也蹊跷。
更蹊跷的是,安川抬脚进屋后,竟然还主动关了门。
想起之前自己在客栈外穆家马车上见过的那一幕,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果然,他进屋后,只有片刻功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女子惊叫的声音,竟是穆夫人的。
林管家一怔,惊疑地看了她一眼:“小许……”
她只是稍一犹豫,便与林管家一前一后冲进了屋子里。
里面,昏迷不醒的穆松依然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而穆夫人却坐在地上,脸上挂着盈盈泪珠,身子缩成了一团,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而她身边不远处,站着神色平静的安川,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方帕子。
此情此景,任谁看见都会心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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