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瑱拿着短剑,一步一步朝着桥蕤走来。
桥蕤见其如此,心中自是惊讶,这年轻人看似文质彬彬,不想如此歹毒,竟想要手刃于他?
他是不怕砍头,因为砍头一下就过去了,但要是秦瑱用短剑一剑剑刺,那他还是肝颤!
不过他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反悔,只能闭着眼睛等待。
只听对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却是迟迟不动。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尤其是在即将面对死亡之时,求生欲会将时间不断拉长。
听着对方迟迟没有动作,饶是桥蕤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张飞看着,亦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因为他能看到秦瑱提着剑,正在来回在桥蕤脖子上比划,似乎是在思考何处下刀为好。
他杀人也不算少,可这么杀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很难想象,秦瑱要是把剑突然刺进桥蕤的胸膛,会是什么景象。
他就这么看着,桥蕤也就这么听着,秦瑱却是迟迟不动,不断拿着短剑看来看去。
终于,桥蕤忍不住了,睁开眼来怒喝道:
“要杀便杀,何故如此?”
一睁眼见,他便看到秦瑱一张帅脸上的纠结之色,随后就见对方道:
“倒不是欲折磨将军,只是想到蝼蚁尚且偷生,将军堂堂七尺之躯,父母生养,当真一心求死?”
听得秦瑱提起父母生养,桥蕤神色就是一黯。
突然响起了自己父母模样,不由叹息道:
“是我对不住父母养育之恩,若至黄泉,必先告罪!”
“原来将军双亲已逝!”
秦瑱目露痛惜之色道:
“若是如此,至于黄泉,若二老问是何人杀之,又是死于何故,将军如何答之?”
“恐怕二老不知当今形势,只知大汉有天子,未曾问袁氏有称帝也!”
“将军本为汉臣,今却为逆贼所用,但叫泉下列祖列宗知晓,该当如何交代?”
“若以逆贼称之,将军又是为主尽忠而死,若说将军乃忠臣,又叛大汉四百年国恩,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桥蕤听之,面色纠结,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东汉末年,轮回的概念还未普及,在古人眼里,人死去之后,都会抵达地府。
也就是说,在古人眼里,死去是要面对列祖列宗的。
秦瑱要是说什么大义之言,桥蕤必然嗤之以鼻,可若是提到死后之事,他可就没话可说了。
就如秦瑱说的这般,他要是死了,去了下面,如何应对祖宗?
他桥式虽非望族,祖上却也阔绰过。
现在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和祖上交代?
难道说自己跟着袁家篡逆,兵败被杀?
往上数三代还好,可再往上数个七八代,谁知道袁家在什么地方?
大汉立朝四百年,袁家崛起才多久?
一时间,桥蕤变得犹豫了起来。
而秦瑱见状,心知时机差不多了,便用短剑直接挑断了桥蕤身上的绳索。
桥蕤正在思考,只觉身上陡然一松,又抬头惊讶道:
“汝这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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