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更纳闷了,他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桌不就是你们六位吗?”他嘟囔着,走了过去。
巩大业变了颜色,抓住凌冰的手,惊恐地说:“难道他不是人……”
凌冰沉吟道:“他是不是人并不打紧,我感觉他的话却绝非儿戏。”
巩大业问道:“方才他说的什么我们从金来,到水去的,是什么意思啊,你还说他所言极是……”
凌冰淡淡道:“这不是很好理解吗,我们从长安来,金銮殿在长安,是为从‘金’而来;我们要到极地的爱斯基摩国去,那里是个岛国,我们要渡过冷冷冰洋,方可抵达,可谓到‘水’而去。”
巩大业喃喃道:“看来这次是遇见真的神仙了……”
凌冰随后的话让他悚然一惊:“你又怎知遇见的不是个鬼呢?”
看他吓得直抖,凌冰笑道:“巩大人尽管放宽心,现在是大白天!”
巩大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强笑道:“我不是怕鬼……这里气候寒冷,我只是略感风寒……”
凌冰不再言语,他在反复思索那句怪怪的话,“……在那里,有一束不祥之光,在等着你们。”
苏尼特右旗位于锡林郭勒盟的西部,北面与蒙古国接壤,地势南高北低,南部多山,中北部是坦荡的高平原与丘陵,东部是片沙地,为巴嘎腾格里沙漠延伸部分。
在苏尼特右旗南端的新民镇,近来相继生了两件带有恐怖色彩的怪事。
镇上一个叫布泽巴雅尔的人一下子成了这两起恐怖事件的焦点。
布泽巴雅尔,男,中年,珠宝商人,在镇上堪称大户。经验主义告诉我们,一般来说,象他这样有着些微狂傲资本的人,性情啊,修养啊,脾气什么的都不会太好,然而,布泽巴雅尔这个人绝对是个例外,他天性仁厚善良,虽不信佛却讲究慈悲为怀,不仅平日里时常接济困难的人们,甚至走路时连蚂蚁都不踩——白天出门诚惶诚恐不说,晚上走路时也必打着灯笼伏地而行,以避开那些偶尔晚归或出来散步的蚂蚁们。
即使这样,有一次他还是踩死了一只蚂蚁——那天他陪客户多饮了几杯,晚上回来时头晕脑胀眼花,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开了杀戒……
等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后,先是狠抽了自己一百多个大嘴巴子,然后小心翼翼殓起蚂蚁的遗体,带回府中。
够可以了吧?然而此事还不算完。第二天一大早,他把全家人叫起来,在院中为蚂蚁举办了隆重的厚葬仪式,之后,他带领全家人为蚂蚁守灵三日……
就是这么一个善良慈悲的老实人,就是这么一个被镇上人视为典范的人,三个月来却接连被指做下两桩凶事,杀死七条人命!
这事听起来似乎很可怕,又很荒唐。
两桩凶案都生在新民镇最南端一条叫庆德林的路上,这条小路是由商都北上的必由之路。
两桩凶案都生在没有月亮的夜晚。
凶案的死者均为汉人,且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与朝廷有所勾连。
布泽巴雅尔是个爽直的人,不懂得遮遮掩掩,他是珠宝商人,他很有钱,这从他的装束就可以直截了当地看出来。他一身豪华大氅,珠光宝气,尤其帽子上镶嵌的一块硕大的蓝宝石,更是宝中之宝,珍中之珍。
两桩凶案,都只被一个人目击,偏巧,是同一个人。那是镇上一个素衣白的瘦老头,整日疯疯癫癫,哼哼唧唧,无所事事,不知所云。
对于这个瘦老头,人们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不久前随一支行往蒙古国的神秘马队来到此地并暂居于此的,孤身一人,没有依靠。
在官府,目击者眼光迷离,插科打诨,对于案情,他没有细说,他只是不断重复着一个情况——行凶者在行凶的时候,帽子上,闪动着幽蓝幽蓝的光……
当然,仅凭这个就判定布泽巴雅尔凶杀罪名成立未免有些唐突,镇长经过一系列综合考虑,最终判定证据不足,珠宝商布泽巴雅尔无罪,瘦老头因嫉妒而起歹意,诬告罪名成立,监禁一年。
镇上的人们都相信布泽巴雅尔的清白——如果说他能杀人,全世界的蚂蚁也不会答应。
他们谈到瘦老头时,都说:“咳,见钱眼开嘛,这样的老财迷我见得多了!”
这夜,天上没有一丝月光,连星星都不知了去向。
这样的情况,在空气清新的内蒙本极为少见,然而近三个月来,却已出现过两次。
这夜,巩大业,凌冰一行六人,还在为住宿问题而愁。他们离了商都后,一路向北,进了苏尼特右旗,本想早些休息,可不知怎地,沿途旅店客栈不少,却没有一家还有空房……
此时,新民镇,布泽巴雅尔已入梦乡……
他的名贵大氅和帽子,就挂在墙上。
忽然,他帽子上硕大的蓝宝石,无声地出一波一波幽幽的光……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