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原来你还没有吃完……真是抱歉得很。”说着就要起身。
巩大业见状一拦,对老头道:“你既没吃完,为何离开?”
老头瞪着他,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不过出去小解了一下。”
巩大业连日来心情不爽,当下冷冷道:“你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张桌子不说,难道还要我们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眼巴巴站在这里等着你撒尿回来不成?!”
老头白眉竖起:“怎么,你们仗着人多,欺我年老力衰吗?”
凌冰:“老者,我们从不欺人。你看,此间已是人满为患,我们能否同坐一桌,共饮一杯呢?”
老头气哼哼地坐下。凌冰招呼伙计点菜。
酒菜很快上桌,凌冰给老头满上一杯酒,以示歉意。老头与他对饮一口,脸上有了笑意:“这位小哥举止得体,谈吐文雅,甚合我老人家心意,不象某些人,状如疯狗!”说着仰头向天,神情高傲。
巩大业勃然变色,拍案欲起,却被凌冰将手搭在肩头,硬生生按了回去,一时脸色铁青,怒道:“你,你骂谁?!”
老头不理他,而是与那几个车夫随从寒暄,还不时抛给他几个白眼。巩大业本就气不顺,哪受得这个?正待作,却看到凌冰在向他微微摇头,只得作罢。
酒过三巡,老头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话也似乎多了起来,主动给他们说起内蒙的一些见闻趣事,风土人情。他似乎很会讲故事,对语言的掌控能力也强,语调语拿捏得恰到好处,牢牢抓住了听众的耳朵。
说完一个有关铁木真的段子后,突然,他一双醉眼盯住巩大业,道:“前方有不祥之光,我劝你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听他不明不白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不明就里。巩大业不由想起洛阳城中路遇汪统那一幕,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该不会也是个半路出家的风水先生吧?!”
老头面对他的奚落不以为意,又喝了一口酒,捻须微笑:“你可认识我么?”
巩大业:“我识人无数,就是不识你这路鸟!”
老头仿佛不再如方才一般易怒,面对他的挑衅,依然在捻须微笑:“那我认识你么?”
巩大业:“谅你蝼蚁之辈,也配认得大爷我!”
老头笑得更开心了:“这便是了,你我素昧平生,今遭遇在此,我却知道你们打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巩大业笑得很爽朗,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凌冰却显得很是郑重:“哦?老先生,你倒说说看,我等来自何方,将去往何处?”
老头淡淡地说:“你们从金而来,到水而去。”
巩大业哼了一声,道:“瞧瞧,瞧瞧,露馅了吧!满口不着边际的怪话,然后再冠以八面玲珑的解释——这是典型的算命骗钱把戏……”
凌冰却双手抱拳,向老头施了一礼,道:“老先生所言极是!敢问有何见教?”神态甚是谦恭。
老头眯起眼,微微摇头晃脑,似乎对凌冰的态度很是满意,享受片刻才说:“你们之中有一位是行镖出身,他的足迹几乎遍布华夏大地,却惟独只有商都向北这条路,他未曾走过。我说的对吗?”
巩大业这回傻了,老头所言确实不假。其实若不是老头提起,他自己都忘了以前是否来过这里。
他的默然证实了老头的判断,老头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与叹服。
老头有几分得意,继续道:“商都的北面,是一片叫苏尼特右旗的地区,在它的南端有个新民镇,入镇的路长约二十里,叫庆德林路,在那里,有一束不祥之光,在等着你们。”
此言一出,六人不禁面面相觑。
巩大业本欲言语相讥,但想到老头的神算,终不好太过失礼,只是喃喃道:“这,这话从何说起,听着可够邪乎的……”
凌冰:“愿闻其详!”
老头含笑摇头:“能说的我已说完,你们好自为之吧。”推开杯筷,起身径自走了。
真是倏来倏去,飘然若仙啊!六人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饭庄门口,都在回味他留下的那句神秘的话——“……在那里,有一束不祥之光,在等着你们。”
伙计从旁经过,凌冰叫住他,问道:“刚才坐在这里和我们聊天的老头是什么来头,他经常来吗?”
伙计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老头?哪个老头?”
“就是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素衣白的瘦老头啊,他走的时候还和你擦肩而过呢……”凌冰指着那张刚刚空出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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