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开始耍赖:“我失忆了。”
水清扬笑了笑:“这招不错……居然能把姬暗河都骗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我忍不住问,连张义不敢肯定我是不是装的,水清扬的眼睛果然毒。
“你自己招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水清扬笑得很奸诈。
我牙根恨得痒痒,刚才他拿话故意挤兑我,知道我没他沉得住气,特别是我说他医不好的我病时,他回我的每一个字,竟都是当年在世子府的院子里的话,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思及当时的场景,我不由心下微微黯然。
水清扬倒没再说下去,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过来,我替你把脉。”
“你刚才不是把过了么?”见他说得正经,我老实地将手伸过去,不由奇道。
“你刚才体内有一股真气,影响脉象,做不得数,两个月是我编的。”水清扬的手指搭了过来,似乎问得漫不经心,“是谁?”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良久,水清扬拿开手,似乎轻吁了口气:“他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这句话……似褒似贬,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
“你竟没有一点印象?看你体内的蛊毒,应该是被人用内力强压下去了,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发作的迹象。”
“你是说,是张义……一直在用内力压着我体内的蛊毒?”
水清扬忽然笑:“不打自招。”
我有点郁闷,但有些心结却迎刃而解。醒来不无怨恨过他把我带到姬暗河身边,竟让我连最后的日子都不得安生。说什么相护,终还是用我换了利益。因此在他面前依然谎称失忆,也故意在姬暗河面前揭他的底,反正这人精明得很,有的是办法圆谎,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别人谁算计得过他?何需我替他操心!
其实刚才他的解释我也听进去几分,他或许以为只有姬暗河能解了我的毒吧——可若姬暗河真的能解我的毒,又何必巴巴从京城请什么御医?虽说他这人冷狠无情,但对“白晴”终还是有几分情意,又岂能见死不救?
我叹息,张义这么精明的人,竟也有算错的时候?又或者他是拿我换得了姬暗河的信任,出于内疚才会以内力替我压毒?
我摇摇头,他的心思同朱离的一样难猜,我不知道他哪点是为了我,哪点又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啊,都活得太累,或为了权势地位,或为了家族利禄,或为了江山天下,不择手段。我信朱离曾说的想要我的一生一世,可在他不得不为之的静王府前途尊严和对皇家的种种情感面前,他必要有取舍;我也信张义说的让我信他,他会护我,可是在他的全族前程和与拓跋部的恩怨面前,他也要分轻重……还有赵阔,水清扬,他们待我的好,谁没有坚持,没有底限?
其实想明白了,或许谁都不该怨,就算是换我坐到他们的位子上,又岂能为一个人便弃那么多人的利益于不顾,毕竟世间除了爱,亦有很多不得不为之的责任。
“未浠,未浠……”我突然觉得肩膀被水清扬狠狠扳了过来,“你干嘛笑成这样儿,怪糁人的……”
我笑道:“我只是顿悟了。”可是即便顿悟了,心还是会痛啊!
“顿什么悟!”
我的脑袋又被他敲了一下,我怒道,“你再敲我,我还叫你‘小水’,别以为当大哥有什么了不起,就能欺负人。”
水清扬却忽然轻声道:“你若还能找回原来的心气儿,我倒宁愿你叫我‘小水’。”
我心下一悸。当初跟水清扬在世子府里的斗嘴,是何等的神彩飞扬,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快乐,那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的肆无忌惮,那是有亲有友对世间一切充满希望的美好,可如今,一切都随之远去,我果然再无当时心境——要么说,水清扬的眼睛还真是毒!
我一时无语,他却也不说话,静了会儿我道:“求你一件事。”
水清扬立刻摇头:“现在不行。”
我怔了下,捧着头大叫:“你是妖孽,你怎么知道我要求你带我……”
水清扬打断我的话缓缓开口:“静王病逝,朱兄被皇上诏回京城,那里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风波,他是不放心你才让我前来照应,我们都觉得眼下京城还不如边关的山高皇帝远来得安全 ,所以你还需要忍耐一段时日……”
我听了他的话,终是放下手,也敛了面色:“你觉得我还会求你带我回京城么?在京城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你让朱离也当我死了便可……”
“未浠,朱兄的心思你不会不明白,我知道他有些作法的确欠妥,不但是你,连我也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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