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跳。
胤禟冷然一笑:“难道你不想反悔?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皇阿玛已经派人到广东寻人去了。皇阿玛要找人,是绝对没有找不到的。她迟早会被皇阿玛再度逮回宫廷的。”当了人家二十年的儿子,胤禟当然了解自己这个皇阿玛的手腕到底有多高?他决定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办不到的。
“更何况,她一介弱女子,长得那么漂亮,身上走时又没有多带多少钱?世道艰险,多罗吉又没有跟住她,你就不怕她出个什么意外?悔恨终生。”漂亮的女人走到哪儿都会惹相当多的麻烦的,胤禟是男人知道男人在看到她那样的孤身美女后,心里会打什么样的算盘。与其她落到别人手里,不如我抢回来抱在我怀里的好。
“九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知道她的下落?”胤祥想笑极了。
关于这点,胤禟倒是相信:“你自然是不会知道她的下落,因为你很清楚,你一旦知道就代表皇阿玛也要马上知道的。不过,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知道她到底在哪儿的?”
“噢!九哥这么看得起我啊?”这可真是让胤祥受宠若惊了。
他们两个耍各自的把戏,弄得胤祹是有些雾了:“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胤禟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十二弟,你可不知道咱们这个十三弟有多厉害。他下的这招棋连皇阿玛恐怕也只能自叹不如了。真是高极了!”胤禟自觉自己精于阴诡之术,却不料这个十三弟的点子如此奇妙。
胤祥没有接他的话岔,只是在那边自顾自的自斟自饮,笑嘻嘻的看着胤禟,等他说下面的话。
他既这样,胤禟也不客气了,笑着和胤祹说道:“咱们兄弟的院子里,就十三弟的最平淡无奇。开始我还以为十三弟不做生意,手头不宽裕呢。却不料,他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五千两。”
这话实在是莫名其妙了,胤祹不明白,可屋顶上的乐殊却是明白了。怪不得自己荷包里会突然多了那么多的钱,原来是十三给的。只是听老九的话,有里面好象有什么由头似的。
“九哥,就算我给了她银子,那又怎么个高法了?”胤祥是好整以暇的边喝酒边问胤禟。
他越是不着急,胤禟就越是气闷,顾不上和十二打哈哈了,冷道:“给了银票,就自然有了银庄。要是你在银票上动动手脑,运运人脉,她那边一提款,你这边就能收到消息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藏了这么高的手段,真是佩服!
他说明了,胤祥反倒是笑了,玩着手中的酒盏嘻道:“九哥,碧云那个丫头只告诉你我给他她多少银票,却没有告诉你:我给了她多少张银票吧?不怕,她没有告诉你,我告诉你。整整九十张银子,七家银号,最大面值不过一千两,而且都是旧样,倒了几十手也不止了。”这样的银票,你怎么个追查法?
“你?”胤禟没有想到他居然留了这手。眼神一厉却没有多久,又转回到了一脸的邪笑:“你就真的不想让她回来?别跟我说,你不喜欢她,不想要她。”这么扁的笑话谁会相信?
“我喜欢她又怎样?我找不见她嘛。再说,不就是个女人,用起来都一样。我若嫌家里的腻了,九哥你不是会继续给我送来新的吗?”算下来这一年里,自己这个可人疼的九哥已经给自己送了三个丫头了。真是让他破费不少了!
眼看这两个人就要开掐了!
胤祹是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闹什么闹嘛?找不见更好,找见了谁知道又闹出怎样的事来。咱们兄弟骨肉最亲,何苦为了一个女人闹个脸红脖子粗的。喝酒!喝酒!”
这圆场胤祹是打了不知多少了,只可惜有时候顶用,有时候却一点用也不顶。尤其在这件事上,铁定没用。胤禟在知道从胤祥这里问不出什么后,气得就是撒上门走了。而胤祥和胤祹自觉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一点气氛后,也是相揩回拙政园去了。
他们都走光了后,斩荆才是解开了乐殊的穴道。
只可惜,好人当太晚了。回家的路上,乐殊是一句话也不说,小板阴得黑黑的,瞧也不瞧斩荆一下。斩荆自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所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乐殊偷渡回她自己的卧室后,低低的说了一声:“不要怪我,是她的主意。你也不用不理我,我明天就会走了。”
气呼呼的睡了一晚上后,日子再度恢复了平常。依然的一日三餐,也照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乐殊是再也没有心情专心致致的在那边写字学画了,呆呆的屋子里发了两三呆后,就觉得胸中压抑郁闷得几欲炸裂。
第三天,是个阴雨天,铺子里的生意少了,人闲了,街上的人更稀落了。闷极欲发之下的乐殊决定出去溜溜,告诉了林老爹一声后,就是悄悄的换了‘面皮’,挂上面纱,打了一只油伞是出门溜弯去了。
江南三月的雨,细润无声,虽然这场雨从一大早的就开始下了,可却不见得怎样飞泥横溅,细细的雨丝打在青石板上,润光了板面后竟沁出几分的青碧之色来。南方的春来得比北方要早很多,虽然才是三月,却已经是花红柳绿、一派婀娜了。
乐殊出门没有打算买什么的,只是心翻烦乱想出来走走。可雨纷虽细,但街上仍有不少的行人与买客,乐殊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呆,便径自往西去了。
阊门外留园路上有一座西园寺,庙里的香火比不上苏州的另外两住,但它却有一个绝妙的地方就是寺里的和尚做的一手绝佳的素斋。但凡远来往此的游客贵人,来苏州都不忘了要来此间吃上一桌素席,加之庙中放养了不少的锦鲤,更引人游人是常常驻足观望。乐殊行至门前时,已经到了饭口,庙门内传出的阵阵饭香是引得乐殊肚子里的馋虫大作,便是迈门进门打算了好好的祭一下五脏庙。
招呼待客的小和尚极有眼色,自己布施过银两后就是把自己引进了斋堂落坐,拿来菜谱让乐殊瞧,订下三四个小菜细点后,和尚端上了一盏雨前,便是下去准备去了。今天下雨,顾客不多,连上乐殊不过两三桌,趁得这偌大的斋堂有些冷清。不过这样的地方倒是合乐殊今天的心境,等饭当前就瞧着堂内壁上的佛家彩绘打发时间。自己读经不多,那些艰涩难懂的内容更是知之甚少,不过对于画还是懂得欣赏一二的。
只可惜,自己清静的时间并不长,斋堂外就是稀稀哗哗的进来了一堆差一点吓死乐殊的人。
阵容不算庞大,却顶得上豪华二字。
老康、李德全、五五七七九九十二十三十四六位阿哥附带三位内阁,只是没有老马。一行十一人,俱是便服宽袍,不打眼得紧。可这些人非俊即富,个个贵气逼人,一入斋堂立即引处几桌人都转头瞧,斋房的大和尚也亲自出来招呼了。
客套寒喧,无外乎说些什么北边来的客商啦,想吃点特别的如何如何?大和尚虽是个世家人,可有时候出家人比在家人的眼珠子更贼,不过人家把话说到这儿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哈哈小和尚滚来了一个大桌子,锦布净凳,好茶好碗的侍侯着。
来的十一个人,可坐的只有十个,李德全站在老康的身边是全力侍侯,老套子了。同样差不多大的年岁,一个是享受者,一个是服侍人的,真是阶级社会啊。
别人看他们,他们似乎也稀罕的到处瞅,自然看到了这三桌散位的客人。人家那两桌都是二三好友,不象乐殊这桌,只有孤伶伶的一个‘妇人’。咳咳!要说明一下,乐殊自称少艾寡居,打扮自然是一水的妇人行头,如今换了面皮,但衣服头样却没改。瞧她的衣料首饰,不象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可身边怎么连个丫头也没跟着啊?
胤禵年纪最轻,心里好奇就一直盯着看,五五是瞧了好笑就是问道:“十四弟,你瞧什么啊?”话说得温柔,但实际的意思是你一直盯的人家一个妇人瞧干什么?
他意在提醒,却奈何这个十四没理会得,只是回道:“五哥,你瞧这妇人真奇怪,不象是小户人家的妇人,可怎么出门连个丫头也不带?”南方是汉人的地盘,汉人的礼教可严了,这妇人真是怪道。
他一说,别人也自是好奇。可他们的眼神太集中,集得乐殊是有些受不了了。
佛门清静,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乐殊是自然听见了,也料到自己这举实在是‘怪异’了些。可如今也没法补救了啊?满脑子的正胡思乱想时,门外却是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了一个小妮子,正是如画。
瞧这妮子一脸的鬼意,分明是跟在自己后面许久了。进屋来,瞧见自己在桌上坐着,好不客气的就是坐到了旁边,看桌上刚刚上来的几色菜式,这个眼馋,撒娇道:“小姑姑,你真是好小气,来吃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叫我。”
这丫头真是及时雨了。
乐殊点她的额头,轻骂:“当我不知道你个小尾巴吗?你这妮子长的狗鼻子,猫舌头,有好吃的地儿哪次错过你了?”为防他们认出自己的声音来,乐殊是抄起了老家话南京腔。那桌人看人家原来是姑姑和侄女儿出来玩,也就不打眼了,自顾自的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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