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连日来心烦意乱的赵坤南几乎家门不出,在家中闷坐或翻阅图书。有什么事全靠程秘书到县府办公楼上传下达。今日上午一反常态提笔写字。他在书桌的纸上写了八个字——中日友善,白银美女。他瞧着这八个字,又六神无主地用笔在“女”字边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凝视片刻后,他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字纸篓里,他提笔重写。外面传来汪桃的声音:“坤南,看来我这做姐姐的还得到保安大队去找那个跛子——发财,当面催促才行。”赵坤南停了一下笔说“昨天他不是说办得差不多了吗?”汪桃:“我还是去一趟好!”说着出了家门
此时,饶平泰和汪梅正好来到伪孝感县政府大院门前。
守门伪兵拦住他们盘问:“找谁?证件!”
“妹妹找自家姐姐也要证件? 汪梅反问。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来县府大院,就这么个规矩!” 守门伪兵说。
“我说出来,怕把你给吓着了呢!”汪梅提高嗓门,“找我大姐汪桃!”
“什么桃呀,李呀!没这个人!” 守门伪兵又说。
忽然汪梅瞧见大姐汪桃正朝院门走来,便招手嚷道:“大姐——”
守门伪兵一看慌了,连忙说:“对不起,小姐原来真是县长太太的妹妹……”
汪桃一把拉住汪梅,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胆子好大呀!来孝感干啥?”
“大姐,我是想你们了呀!你能不能让我这位胡老师跟大姐夫见上一面。” 汪梅亲亲热地拉着汪桃。
“哎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大姐夫心里乱糟糟的,妹子,你这不是给我添乱了!” 汪桃说着望了饶平泰一眼,有礼貌地说,“胡先生,对不起!”
汪桃带着汪梅、饶平泰走进赵坤南的书房。赵坤南见三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迎了上去。
“大姐夫!”汪梅叫道。
赵坤南迟疑了一会:“哦……这不是小姨子吗?几年不见,长成了大人了!这位——”
“大姐夫,我一直在武昌读书,这位是教我体育的胡老师。”汪梅介绍说。
赵坤南上前跟饶平泰握手连声说道:“幸会!幸会!”
汪梅拉着汪桃,对赵坤南说:“大姐夫,你们谈,我和大姐在客厅谈家常。”
汪桃亲热地拉着汪梅的手在客厅里坐下,她疼爱地看着自家姐妹中的老幺——四小姐,赶紧拿出她小时候最喜爱吃的零食——孝感麻糖。
说起这孝感麻糖,可有些年头了。自元代以来,孝感麻糖就以香、甜、薄、脆的独特风味而成为皇帝贡品。孝感麻糖以糯米、麦芽、芝麻和糖为主要原料,因黑白芝麻颜色有别,做成的品种有黑白芝麻糖之分。黑芝麻糖有黑发之功效,甚为妇女独钟。
汪梅一见孝感麻糖,自然是满心欢喜。她轻轻地拿起一片黑芝麻糖,看厚薄如何,然后用鼻子闻闻,香不香,最后放进小嘴里咬咬,看脆不脆,甜味如何。
“这可是真宗的孝感麻糖,你多吃点!等会我让人再包一些,给你带走!”汪桃高兴地看着妹妹。
汪梅一边有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书房里,赵坤南问道:“胡先生家居何处?”
饶平泰答道:“老家安陆。民国21年,考入湖北体育专科学校,毕业后到中学教书。本人不才,误人子弟。”
“胡先生过谦了!我那小姨子从小娇生惯养,岳父视为掌上明珠,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位体弱多病的小姑娘,如今已非昔比,都是胡老师的功劳呀!”赵坤南说。
“先生过奖了!在国人的眼里,搞体育的没出息,都不过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有什么功劳可言呀?”饶平泰淡淡地说。
“不,不!那都是国人的一种偏见!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没有健康的体魄,拿什么本事去保卫国家呀?胡先生,你觉得我这说法怎样?”赵坤南问。
“是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有的国民,虽有健康的体魄,可是,他的灵魂是弱小的。就拿当今世事来说,日军侵占我中华,可是有些国民,徒有健康的身体,却甘愿居人篱下。我觉得,这种健康,是一种祸害。”
“胡先生不会是在说我吧!”
“赵先生,身体单薄乃是文弱书生之辈,你觉得像我刚才所说的那种人吗?”
“哈哈哈……胡先生真会说话——把人打疼了,还要他自己说‘不疼’!高明!高明!”
“赵先生,误会!误会!”
两人谈话,一时陷入僵持。赵坤南踱步书房,不知不觉踱至书桌前,见桌上平放着自己刚才写的那张字,意欲撤掉,不料,饶平泰立在身后。
饶平泰出口赞道:“好书法!好书法!简直是柳(公权)公再世呀!”
赵坤南顿时心生好意,问道:“胡先生也喜欢书法?”
“年幼时在私塾跟老师习过字,遗憾呀,后来自己的专业未能有助于我这习字的癖好!”
“胡先生岂不后悔莫及?徒有满腔爱国热情而不能报效国家。我赵某人也为胡先生叫屈。”
“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早年的‘体育报国’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幼稚。但是,我还不至于做些祸国殃民的坏事,这点我还颇感*。”
赵坤南突然失态:“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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