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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拾山提着虚弱的嗓音骂:“蛮子卑鄙!还好鄙人没少挨饿……嘶,原来老爷子罚我挨饿也是未雨绸缪。”
他忍不住掀开一只眼皮去看君泽,人正在闭目养神,还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只在蛮兵进来时装得虚弱。
“我说大帅啊,你是不是铁做的?”
“少骂两句,省省力气,”君泽说着转过身对他们几人道,“过来,教你们个法子。”
他按了几处穴位,辅以特殊的呼吸之法,经脉之间暖了起来,果真让人不那么饿得难受了。
这下连亲兵都惊奇了:“大帅真是什么都懂啊。”
这其实是凡人修道的辟谷之法的一种,但君泽不便多说,只道:“见过的多了罢了。”
闻拾山没插嘴,他嘴上不敢说,心底却是对沈将军的事如数家珍。他知道这人少时曾游历大江南北,亲眼见过纷杂世事,苦难安乐,还说过:愿守一家一国,不求闻达诸侯,但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他所有的镇定自若,都来自于这一句“无愧于心”。
闻拾山忽然问了句:“等这一战告捷,大帅想做什么?”
君泽被他问住了,半晌没说话,最后只好摇了摇头。
闻拾山叹道:“您没有什么私心么?比如我——呃,我可能会去找老爷子喝一回酒。”
君泽看着他年轻清澈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年轻的面孔,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
过去几十万年,他的确从来没有什么私心。如今却真切生出了一点私愿,这点私愿都系在了一个人身上。
君泽微微垂眸,回了一句:“大约也想同人喝一壶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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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林部前线处,忽德图举着一只长筒模样的东西,抵在自己一只眼睛上,像在瞭望着什么。
这是从南洋弄来的小玩意儿,能将远处的景象放大数倍,虽然也只能看到黑点般的人影,但也比肉眼能望见的东西更多。
“周军已经不如从前那样一丝不苟了,他们的晨练比先前晚了足足半个时辰,时长也短了不少。他们得不到统帅的确切消息,军心已然动荡。”
部下站立一旁,恭敬地听着,附和了一句:“主君所见,现下是否发兵进攻的最好时机了?”
忽德图收起长筒:“再等几日,冬意还没有降临到草原上。”他问道:“沈君泽情况怎么样了?”
部下回道:“按主君说的办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不过看他带来的和谈使和亲兵,已经饿得求饶了。想必他也快了。”
忽德图突然笑了一下,听不出是愉悦还是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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