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如瞧着少年鼻青脸肿的模样,还以为是商泽被驸马罚了打,后来才从白商那里得知,谢让在教商泽骑射,这些伤全是教的时候弄的。
如此一来,沈晏如心知肚明,这是夫兄在为她出气。
她也一道见着了驸马商越。
传言商越年轻时,受京中无数女子追捧,其人温文尔雅,芝兰玉树,每每商越的马车行于城中,该街巷都会被堵得水泄不通。后来一次林猎,嘉宁公主遭野兽袭击,商越为救公主摔断了腿,余生只得坐在轮椅之上。
彼时正堂内,商越端正行着礼,言辞恳切:“犬子顽劣,以致沈少夫人遭此病痛。今备上薄礼登门道歉,望沈少夫人早日康宁,往后若有什么难处,公主府义不容辞。”
沈晏如连忙应道:“商叔叔不必客气,您是长辈,唤我晏如就好。”
她倒是对商越没什么坏印象。公主府势大,嘉宁甚至有参政之权,驸马别于她常见的权贵,毫无架子,行止间皆带着儒雅温厚的气质。
一旁的商泽便没这么客气,他本是极为不耐烦地敷衍了一礼,却是瞥见谢让凛冽的目光时,他蓦地打了个寒颤,赶忙站直了身,规规矩矩地向沈晏如道了歉。
夜渐阑珊,堂外横斜的竹影婆娑。
商泽退出正堂时,他捂着仍有些疼痛的脸,烦闷至极。
他回头瞅了眼竹楼,父亲仍在里面和沈晏如及谢让谈聊着,商泽嘁声比划着拳,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落了个水!”
商泽双手抱着头,叼着草根漫无目的地走着,空气中忽的传来一股苦涩的药味。
他嗅了嗅,很快便发现前处的伙房里,燃着的灶火正盛。
商泽转了转眼珠子,他挼搓着藏于袖中的药粉,不动声色地张望着四处,确认无人后,他偷摸溜进了伙房。
“正好近日得来了这宝贝,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就给你尝尝吧。”
戏谑的笑声散入风里,商泽把药粉倾倒至了药锅中,随后悄然逃没了影。
至月上枝头,商越相继离去,逢春院又复了寂静。
谢让照常将煨好的药放置得温了些,才端至沈晏如的卧房里。
沈晏如正坐于榻边,她接过他递来的瓷碗,抬眼看着事事具微的谢让,不禁说道:“兄长,这些琐碎小事,交给下人们做就好了……”
谢让本想说他闲着也无事,顺手就把药端了过来,但想起白日里姜留的冷言讽语,他又将话一转:“以免有人说,我委屈了你。”
沈晏如自是知夫兄话中指的是姜留,她将药一饮而尽,宽慰着他:“姜大哥对兄长有误解,下次我来同他解释就好。”
谢让闻言,紧锁的眉更深了几分。
还想有下次?
却是在他折身欲离时,沈晏如忽的拽住了他的衣袖,耳畔一并传来动静。
“咣当——”
瓷碗摔碎于地的声响破开夜色。
沈晏如只觉喝下药后,浑身烧灼无比,像是四肢百骸都被置于了烈火焚烧,急剧攀升的温度游走于每寸经脉,热得极为难受。偏偏除却这等感官,还伴随着骨子里的麻痒,让她酥软了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热,好热。
明明是冬日,她却热得想褪去所有。
仿佛身上层层叠叠以御寒的织物,都成了正燃烧着的衣裳。
她顺着指节紧紧攥着的衣袖,想要站起身,却是踉跄着跌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男人的气息萦绕于畔,那平稳的呼吸如流水掠过她的面庞,徐徐缓缓,从下颌淌至脖颈,她倏地觉着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
可是这样,仍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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