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氏与元氏问完了名,纳完了吉,要喜结姻亲。
良辰吉日定在四月十四。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像是空穴来风,不知从何而来。
斋藤馆中的说书先生借此编了回书,看台下人兴致缺缺,便知这话没几个人当真。
人无完人,路郎中虽然医术高明,乃杏林新起之秀,却贪图钱财,唯利是图。
他从奚府出来,也没去领贺州府的百两赏银,可见奚静观准是没醒。
结亲?怎么结?
不能让人躺着进花轿吧?
奚静观卧床数日油米未尽,不过是拖着一条命罢了,早晚也要香消玉殒。
台下人长吁短叹,倾国倾城貌又如何?元氏再没骨气,也不会娶一个半死之人过门。
这话有理有据,引来诸多附和。
过了两日,说书先生又说回了武将上山、文臣烧船的故事。
有人哼着小曲儿打窗前走过。
靠窗的人探头去望,见花婆婆臂弯里挂着个竹篮,各类春花怒放,好似盛了个春天。
她鬓簪海棠,浑身上下喜气洋洋,扭|扭腰|身拐进了奚府。
——花婆婆提篮入府,意味着好事将近,大喜临门。
这倒奇了。
斋藤馆内的人书也无心听、茶也无心吃,纷纷伸长了颈儿往南边望。
众人千盼万盼,午后才见花婆婆折转走来。
竹篮里的花,却是无影无踪了。
有人按耐不住,大着胆子问:“婆婆,奚氏与元氏,当真要结亲家?”
花婆婆红光满面,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花。
她甩甩帕子,丢下一句“金玉良缘”,挎着花篮扭着腰,踩一双戴花的草鞋远去了。
斋藤馆却炸开了锅。
乱糟糟的,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将透云儿清亮的啼声都给淹没了。
贺蔷看了半晌热闹,缓缓与对面的人碰了杯,问道:“三郎,你怎么看?”
“……”
燕唐滴酒未沾,放下了手中银杯。
他今日换了身朱砂圆领袍,同色的束带与鸦发一同垂落至胸前,两边末端各缀着的颗精巧的玉石,给人添了几分温润。
燕唐素来喜佩美玉,只因他生了张“见人三分笑”的脸,太过欢脱,太多招摇。
燕府荣华,他含金长大,玉器正能压制住他。
可惜这点难得可贵的温润,只存了一息,下一瞬就不见影踪了——
“四月十四,不宜嫁娶。”
燕唐这话说得不太中听,贺蔷听得一愣神。
幸而他与燕唐自小相熟,只咂摸一会儿,便直言不讳道:“你说这话,真是不给奚、元两家留情面。”
“此事怎能赖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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