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死,嘉翮上了断头铡,你以为君上会任我们一家独大?也就是现在还有一副烂摊子要咱兜底,等哪天局势稍稍安稳了,狡兔死走狗烹,君上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咱。这你都想不明白,还谈什么斩草?”
米无遽的唾沫星子飞溅,把米怀骂得面红耳赤。
“父亲,大不了咱不当这个官了。。。。。。”
“还在胡说八道!”米无遽气得头昏,“你以为动动嘴皮就能急流勇退?你看看还有能让咱爷俩平安落地的台阶吗?只有太子!太子才是台阶,太子才是咱们善终的关键!没有太子,你我连隐居山野都是一种奢望!”
也许是积累了太久的情绪,直到这样一股脑宣泄了,米无遽的心境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这些既话是说给米怀听的,也是在说给自己。
他神色颓然道:
“现在新政正在最关键的节骨眼,就算是掉脑袋,也必须坚持到新政落地的那天,绝不能打退堂鼓。既然退无可退,那咱就豁出去干。生死由命,成事在天,从咱们穿上这身官袍的那一天起,就该有这个觉悟。”
垂头听完训诫,米怀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父亲。
只见平日精力充沛的父亲,这时脸上却只有疲惫与凄凉。
他忽然深感惭愧,自己处处学父亲,但处处只学了皮毛,无论是智谋还是气节,都远不及父亲十一。
就在父子二人相对无言时,远处又传来了一些喧闹。
只见嘉漪死死抱住小门的门框,放声大哭:
“娘!娘!让大丫头走!大丫头走!我不!我不走!”
舅舅慌忙捂住嘉漪的嘴。
母亲狠狠地扇了嘉漪两耳光,将他抓在门框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你姐姐躲着不出来,你还不明白吗?!走!娘不要你这个不孝子在这里添乱!快走!”
崔五娘这时也上去搭了一把手,将嘉漪生生拽了出来。
母亲追了出来,将一把木簪塞给了嘉漪,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哐”地一声关上了小门。
从此嘉漪再也没能再见母亲一眼。
。。。。。。
舅父把嘉漪连夜送出上京,绕过边境的封锁来到西平国的大粮仓临乡县。
临乡县有一座闻名乐土的阿教济世宗道场,名为长宁寺。舅父将嘉漪送到长宁寺,希望外甥能够入寺受戒,在孟神的庇佑下平安长大成人。
护持德深是从北土来的高人,以擅长经谶闻名于西平国。
为嘉漪相字后,德深法师神色凝重。
“善人,您这个外甥,小寺可不敢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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