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方传出一记浅浅的哑声:“嗯?”
景桃斟酌着词句,且问:“侯爷,那些刺客是冲着您来的,您可知幕后主使是谁吗?”
顾淮晏无声地笑了一笑:“你觉得可能是谁呢?”
又把问题抛给她。
景桃倘若是回答宋太师宋嵩亦或是其他人,又定会让他生疑。景桃暗自咬舌,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开始担虑起顾淮晏的安危了,原书之中的敌党、反派一日未除,她一日便是提心吊胆。
见景桃没回应,男人察她心不在焉,握着她的双手微微紧了紧,噙着一丝散漫笑意:“担心我今后可能又遭刺?”
话音落下,景桃适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了,顾淮晏纵使身处于危难之中,天下亦有无数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而真正值得担心他性命的人,该是叶羡槐,那一位早已落职于京兆尹府门的女主,而非她一介炮灰女配。
景桃承认自己是贪心,顾淮晏待她温柔体贴,她不自觉会去肖想更多,暗暗猜测他是否对她真有情意,但每当这般思忖,她总是否决。
天命是无法违逆,她为何要庸人自扰,为何要执着于顾淮晏的心意呢?
景桃纾解了心结,暗自消化了自己百转千回的心绪,原是僵硬的躯体亦是渐渐地放松了些许。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眠的,梦中如裹着一只温热大火炉一般,体内寒意悉数驱散,热意护在她周侧,梦中,她感知到一只宽厚的手拧着湿布,为她徐徐缓缓的拭着面孔,动作极尽温柔,亦是掌握着分寸规矩,未曾有丝毫轻慢。
翌日醒来,尚未黎明,顾淮晏已经不在身边,但她发现身上罩着他的外袍,袍衣之上浸裹着他浅淡的木霜清气,萦绕在她鼻端。
洞口悬坠的轻帘之外,泄露出些许的人声,经过匆促的洗漱与整饬仪容,景桃适才踱步近前,搴起帘子朝外一看,劲衣使早已醒来,正三五成群围坐一起,炊着火烧着水,正啃着干粮,他们见着景桃醒来,纷纷从火堆边起身,向她礼貌问安。
景桃淡然地颔首,习惯性去搜寻顾淮晏的身影,很快地,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最为惹眼的那一道白色衣影身上。
东方既吐鱼肚白,西隅的残夜疏星未退,半明半暗的光影之中,他未着外袍,身段修长清隽,眸子呈极淡的琥珀色,眉骨轩挺突出,睫羽如描摹般夹翘,根根分明,骨相端正,又因那一双桃花眸,敛没了万千星河,狭长眸梢斜飞入鬓,薄唇轻抿,唇线削薄而魅惑,似笑非笑。
景桃款款踱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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讵料,顾淮晏淡笑,没看着她,视线落在了远空:“不急,晨间霜露微重,你先穿着。”
景桃没有推阻,仅垂着眼睑道:“谢侯爷,待民女到了客栈以后,定将衣物洗濯干净再还给侯爷。”
她这番话存着一份生分的距离感,顾淮晏凝眸看了她一眼,迎接他的仅有少女垂落的眼睑和疏淡神色,不错,她又在避他。
他朝她行前一步,景桃识趣地后撤三步:“侯爷,民女自知耽搁了侯爷的审案要务,民女愧怍在心,为了不耽搁侯爷,民女今夜可以连夜骑马,与队伍不眠不休,恳望侯爷能同意。”
顾淮晏看着景桃,斟酌她每一句话,忽而轻笑了一笑,话音温沉:“在你眼中,我果然真就是那牛鬼蛇神,你避之唯恐不及。”
不知为何,景桃好像听出了他语气之中,好像是在自嘲,还潜藏有一丝丝……失望。
她甚至来不及去捕捉这一抹隐晦的的思绪,只见顾淮晏背过身去,语气变得寻常的散漫:“如你所愿,那便启程罢。”
接着,他对禹辰叮嘱道:“吩咐下去,今明两夜赶路,备好充足的干粮和水,另外给景仵作备一匹马。”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食言了,这一次还是景桃和顾淮晏对手戏qwq。
明天马上有案子啦!(顶锅盖遁逃。jpg
对啦,隔壁接档文《我氪金养成了个病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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