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宿舍,寒冷的天气使他清醒了不少,不就是一次打眼吗,有什么了不起。正如李凯生说的那样,现在损失几千,就是为了以后少损失几万。几千块的学费,也不贵。
回到宿舍,匆匆洗漱已毕,伍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一个是心里累,打眼了嘛;再就是身体累,毕竟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
张长乐今天值夜班,不在。王帅和崔亚斌都在,两人都没有睡,两个人正谈的兴致盎然。伍子无意中听着,原来这二位晚上睡不着觉,正盘点公司上上下下的女员工,崔亚斌正好提到韩笑雨,他对她的评价是:靓丽、活泼、学历高、眼光也高,就是身材稍微娇小一些,这个不足要是能弥补,肯定是全国一线的名模。
伍子听到崔亚斌的议论,想起今天早晨他在公司看见崔亚斌跟韩笑雨在一起的情形,有意无意问了一句:“你和韩笑雨是不是在谈恋爱?”
崔亚斌不置可否,装作十分尴尬的说道:“韩笑雨这美女可不好染指,眼光太高,没房子没车,跟她谈恋爱那是休想。哥们我这样的,要学历没学历,车子房子更是别想,谈也是白搭啊。”
伍子不再言语,韩笑雨是这样的人吗?他认识她这么多天,可没看出来。至少她没有提和自己平分拍卖金的事情。其实女孩子现实一点也无可非议,如今生活压力这么大,找一个经济上雄厚一点的当然不是坏事。
这时候王帅已经把话题扯到了公司第一美女董春身上,董春和韩笑雨比起来,两人在相貌上难分伯仲,都属于比较养眼的类型。不过论起身材,韩笑雨明显要逊董春一筹,董春属于那种身材高挑,该鼓的地方鼓、该瘦的地方瘦的类型,挺胸、翘臀、长腿,用王帅的话说叫魔鬼般的身材。
伍子见过董春几次,的确名不虚传,不过他没跟她打过交道,董春给他的感觉是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近交往的类型。伍子很识趣,凭自己这种老土,还是少招惹人家的好。他要跟董春站在一起,不用别人看,自己就有一种鲜花与牛粪的感觉。如果董春是一朵鲜花,伍子感觉自己还不如牛粪,牛粪至少还有营养可以滋养鲜花,而他什么也没有。
王帅和崔亚斌还在高谈阔论,伍子浑身乏累,退出了谈话行列,头一歪睡过去。
今天是艾利丝艺术品拍卖公司书画专场的拍卖会,伍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大开眼界的机会,能出现在书画专场的,无疑都是精品。如今的古玩界,好东西都被人们收藏的家里,市面上能见到的越来越少,开眼界的机会也越来越难求。对于一个古玩爱好者来讲,能亲身经历一次顶级古玩的拍卖会,比观看一部好莱坞大片还要过瘾。这就是心魔使然,有的人看球着了迷,便成为所谓的超级球迷,自己喜欢的球队一旦失败,他敢去跳楼。这也是心魔作怪。凡事都有个度,一旦某种嗜好超过一定限度,心魔就会支配你的身体,干一些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书画文化在中国历史上传承已久,可以追溯到六千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如今市面上常见的书画作品。一般是唐宋以后的,也就是在锦帛和纸张大量用于书法和绘画以后。书画最早是刻在龟甲、陶器、青铜器等器物上的,跟现在所指的书画作品不太一样。唐宋以后锦帛和纸张大量生产,书画有了最合适的载体,具备了大量流传的条件。历朝历代书画名家层出不穷,作品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如今能收藏一幅名家真迹,几乎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到了宋代,在绘画作品上题字逐渐流行,于是有了书画不分家一说,书画一词或许来源于此。宋以前大多是在锦帛上作画,宋以后宣纸盛行,绢本和纸本开始并驾齐驱,元明清三代,宣纸应用更加广泛,纸本书画的流传大有盖过绢本之势。我们通常理解的书画作品,就是在宣纸上绘画以后,然后装裱,其实这只是书画文化的载体形式之一。
第39章:书画价格的玄机
伍子老早来到拍卖大厅,这时候大厅里人还不多,公司的工作人员还在做最后的布置工作。灯光、音响的调试,现场的背景布置等等,都已进入尾声。伍子依旧坐在最后排不显眼的位置,这位置不错,既隐蔽,又可以看到全场的情况。离正式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伍子无聊地摆弄着手机,齐白石的那幅工笔草虫画也将上拍,那可是自己的鉴定成果,不知道能拍出多高的价位。拍卖师在介绍这幅画的时候,肯定会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引用他讲的故事,这也许会成为一个卖点。拍出天价也说不定。
拍卖会上免不了炒作,只有狠劲的炒,恰到好处的炒,东西的价位才能上去。伍子外公的这个齐白石老先生的奇闻异事,肯定会被作为卖点,一路炒下去。伍子不自觉想到,这场拍卖会以后,齐老的这个轶事肯定会广为流传,潘家园、琉璃厂这些市场上不知会出现多少齐老的工笔草虫画。这年头古玩做假的贩子消息灵通的很,他们也紧跟潮流,讲究与时俱进、科技创收,简直无孔不入。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这香水味伍子很熟悉,肯定是韩笑雨来了。韩笑雨坐在伍子身边的坐位上,手里拿着一本拍卖品宣传册,“哎,这场拍卖会可有不少精品,除了你鉴定过得那幅齐白石的工笔草虫,还有大师李可染的一幅写意山水,另外还有一幅清代彭启丰真迹。可都是难得一见。”
韩笑雨把宣传册递给伍子,又问道:“你说那幅作品会创下今天拍卖作品的最高呢?是齐白石师徒俩还是清代的彭启丰?”
伍子接过宣传册,一边翻阅一边回答:“这可不好说,书画这东西定价标准比较复杂,不完全是年代越老越值钱。它跟作者的名气、尺幅的大小、品相的好坏、买主的喜好、作品的内容等等都有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
韩笑雨对伍子的回答不太满意,“你这话等于没说啊,道理还用你说,我也懂。人家是教你判断一下那幅作品能最后胜出。”韩笑雨摇着伍子的胳膊,半认真半撒娇的反驳道。
“我想,拍出价格最高的应该在齐白石和李可染这师徒俩的作品里产生,毕竟这二位可都是现代画坛开宗立派的人物,提一提名字就能把人震倒。相比之下彭启丰的名头就差多了,不过他也有优势,人家是清代中期的画家,距今已经二三百年,作品的传世量相对较少。”伍子解释道。不过他这种解释还是没能最后定论,属于避重就轻的回答。
其实也不能怪伍子,书画作品的定价实在太复杂了,需要参考的因素相当多,而且每每都是见仁见智争议颇多。书画作品的定价一般都是参照近期拍卖行的同类作品的成交记录,并且也只能作为参考。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当然这些例子只能跟外行人白话,内行人只能是贻笑大方了――
李可染的一幅《长征》曾拍出1。075亿,创下了全国近代书画的新纪录,而宋代大书法家米芾的真迹《研山铭》也不过拍出2999万元,现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要说用三幅米芾的真迹换李可染的《长征》,恐怕这笔交易永远只能停留在想象当中(这里面没考虑物价因素,如果考虑到物价因素,2002年的三千万跟现在的一个亿也差不多)。如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这些近现代著名画家,作品过千万的比比皆是,而人们所熟知的清代著名画家郑板桥的画,一般都在几百万,还没有出现过过千万的。你能草率地说后者的艺术功力不如前者吗?还有一个很特殊的例子,就是现代画家李苦禅,他的绘画功力和艺术造诣举世公认,堪称开宗立派的画坛大师,但是他的作品价格始终上不去,近几年一直徘徊在几十万到一百万之间,造成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流的画家、一流的作品,拍出去的却是二三流的价格。慈禧太后还是个业余画家,这个恐怕不少人还不知道,不过这老太太整天为国事、家事操劳,很难系统的学习绘画,她的绘画功力可想而知,不过她的作品一旦拿到拍卖行,拍出几百万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唐伯虎在中国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起码你肯定会熟悉“唐伯虎点秋香”,他的作品拍出几千万也不是难事,但是若要超过李可染《长征》的价位,恐怕就不容易了。而事实上唐伯虎流传下来的作品数量要远远低于李可染的作品。
通过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书画作品的定价实在太复杂了,不仅跟作者的名气、作品的年代、传世的数量、作品的尺幅和艺术魅力、作品所处的历史环境和文献价值等有关,而且跟时下的流行趋势也关系巨大,哪个画家的作品受到追捧,他的作品价格自然就扶摇直上。有时候也不能排除一些偶然因素,也许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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