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生要看自己的表演,江浔没有丝毫意外。
“我盼望你还是从前那样诚恳的人。顶好不要学着现在一般青年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你知道我没有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已经很苦了。”
龚丽君这几乎是哀求的口吻,但是江浔却一味地退却和推卸责任,一心想甩开她。
“所以我要走了,不要叫我们见着,互相提醒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江浔的眼神躲避着,闪动着,警惕着,好象时刻在观察着别人对他的态度。
这是小时候的生活给周萍打上的烙印,也是江浔从大猛子那里借来的眼神。
“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龚丽君一脸的倔强。
“我想,我很明白地向你表示过,这些日子我没有见你,我想你明白……”
江浔的身子微微弯下,双手轻轻地在身前靠拢,哦,就象大猛子蹲坐在地上,将双膝蜷缩于胸前,这个姿势才能让孤独的他舒服些。
现在他不过是站起来了,但是依然让身体是蜷缩的……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姿势的含义,就好象当初于是之演王掌柜乍着手是因为浆糊的缘故,现在则是因为——孤独。
刘厚生起初还是随意地看着,龚丽君的表演中规中矩,不论是跟濮存晰搭戏还是跟江浔搭戏,都这样。
可是江浔的表演,却让他的眼睛离不开了。
现在,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江浔哪个表演的瞬间,因为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牵动的嘴角,都让他感觉……这个周萍正从骨子散发出一种孤独。
可以说,现在的江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再到头发丝、直到他所处空间周围的空气,都是孤独的戏……
……
当繁漪又一次成为别人忏悔的祭品,周萍只是想摆脱繁漪来减轻那种xx带给他的痛苦,而繁漪曾经把周萍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此刻,繁漪忽然有些清醒了。
她揭露着周家的罪恶,愤怒地斥责周萍:
“是你,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是你引诱我的!”
“自从我把我的性命,名誉,交给你,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不是他的母亲。不是,不是,我也不是周朴园的妻子。”
周萍面对繁漪的炽热表白,一再重复着自己是父亲的儿子,要结束这段不伦之恋。
龚丽君的表情很是冷淡,“怎么说,你到底是你父亲的儿子。”她突然大笑起来,“父亲的儿子”接着狂笑起来,“父亲的儿子”
狂笑声中,她忽然冷静严厉起来,“哼,都是没有用,胆小怕事,不值得人为他牺牲的东西!我恨着我早没有知道你!”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我对不起你,莪已经同你详细解释过,我厌恶这种不自然的关系。”
江浔用力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图钉,一种钻心的疼直刺手掌,接着就在全身弥漫开来。
痛,扎心地痛,让他的表演一瞬间变得极端起来。
“我告诉你,我厌恶。我负起我的责任,我承认我那时的错,叫我犯了那样的错,你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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