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落幕,赢了的小娘子彼此相拥,萧岚被一群繁花似锦的姑娘们环绕,愈发衬托得她犹如纤尘不染幽兰。
“邱氏六娘给公主道喜!”赢了马球赛还恢复了容貌乃双喜之贺,邱怀玉不点破喜之真谛,礼数体贴兼得。她是头一个来道喜的,支字不提容颜,刻意将好奇欲问人的去路给堵了。
“六娘下回别开小差。”萧岚与邱怀玉的关系最好,粉嫩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滚珠,多了几分娇俏。
她嗔道:“本宫可不想胜之不武。”赢了比赛自然要作东道主,“今日打得很是开怀,都来本宫的明圆用膳领赏!”
“臣女谢公主!”姑娘们求之不得,笑靥如金秋红日。
各家仆从登入马场替自家姑娘牵马,躬身缩肩缓步的人流里赫然嵩出一人,他一身月白水兰盘领窄袖长袍,玄黑宽带勾出窄劲的腰身,挺拔欣长的身姿鹤立鸡群,惹来场内外女娘频频注目。
魏瑾径直走到白马边,从仆从手里接过缰绳,牵着载有萧岚的马匹,朝马厩方向不徐不疾走去。
天成的魅骨和纯洁的雪白完美契合,萧岚宛若山峦之颠的一株雪莲,迎着山下万众瞩目的眸光,从高山而下步入凡尘。而魏瑾便是那万分之一能摘下雪莲的勇士,他捧着雪莲披荆斩棘满载而归。
所经之路的姑娘无一不欣羡神往,从前怎没发觉萧岚公主和魏驸马是檀郎谢女啊!
邱怀玉冲着三白的背影笑喊:“魏驸马,公主的骑术了得,这么一小段路由奴仆牵着摔不着呢!”旁人听了跟着笑。
耳边充盈着姹紫嫣红的笑语,萧岚渐渐脸红,身姿依旧挺正,小手轻扯了扯缰绳,驸马意有所感地望来,她道:“你伤没好,不必亲自来牵。”
魏瑾说出冠冕堂皇的措辞,“我亲自牵马便是对公主痴迷不可自拔的铁证,成尔歌看着,定会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戒心会越来越轻,于我们的计划有益。”
有道理,萧岚侧首垂眸,“听你的。”
“岚儿要听哪一句?”魏瑾侧首迎视,桃花眸尾扬起,“是我对岚儿痴迷不可自拔么?”
蛊|惑的尾音绵绵,仿若有羽毛在耳边,萧岚耳根都热了,说什么荤话。。。。。。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是情谊浓浓的眷侣,马球场外亭台楼阁的女眷挤得热意浓浓。世家子弟围在隔开狩猎和马球场的栅栏边,各个卯足劲伸长脖子往里探,瞥见这幕都是心神一晃。
“魏驸马抱得美人归,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呵!从前是谁说魏驸马婚姻不顺遂,日日在军营废寝忘食的操练而躲避烦恼啊!”
“哎呀,那就是随口一说,你还上纲上线了!”
“魏兄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娶公主时义无反顾,尔等在背后诽议人家夫妇,本就是无德!”
“成成成!是我失言,魏兄乃我大齐的战神,与公主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瑾克己沉稳却性情孤僻,偏他战功赫赫,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但因他鲜少与世家子弟来往,唯有和几个从戎的关系友好,是以落在那些望族儒士眼里便觉他目中无人。
从前岚公主日日戴着面罩示人,这些人暗地里笑话了魏瑾不少回,说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公主恢复了倾城绝颜,他们又上赶着贺喜,可谓是墙头草两边倒。
年轻郎君多半也是一时兴起,又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而来,不会在天家面前争执起来,那只会丢了颜面,很快说起别的话题。
无人注意,平日里谈笑风声的魏麟此时眸底一片阴霾,他和魏瑾有三分肖像的脸匿着呲目欲裂。
七岁开始,他的人生就被魏瑾给毁了。
父亲总说魏瑾吃尽了苦头、身体瘦弱、他是魏瑾唯一的兄长,理应和魏瑾兄友弟恭、互谦互助。
自那以后,父亲每回都夸魏瑾的学问好,小小年纪就能写出大气蓬勃又极为实用的文章,日日勤学苦练往后必可换来一身无坚不摧的好武艺。
而他,父亲不再夸他的学问有进步,而是说要向弟弟魏瑾学习;不再称颂他的字越写越好,而是要多向弟弟魏瑾讨教;不再抽时间陪他骑马射艺,而是将目光放在魏瑾的骑具、弓箭、甚至是衣物鞋套这些小事上!
更让他怒不可抑的是,父亲对母亲一日比一日的冷淡,他没有时间去看一眼缠绵病榻的母亲,却有时间陪同一个官妓去外头看宅子、添置衣食住行,他对一个官妓付诸所有的柔情和照料,却对自己发妻生死不闻不问!
为什么!明明母亲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魏麟没法忤逆父亲,便将所有的痛楚不快发泄到魏瑾身上,换来的却是父亲冷漠的命令:杖刑!
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被魏瑾压着永无出头之日了,直到父亲战死疆场。魏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辱魏瑾,他将人丢在西郊围场的野兽林里,让魏瑾自生自灭。
可老天都向魏瑾,竟让他阴差阳错地救下萧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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