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柳虽没加回答,小手却仍是捉着他的衣角。
“为什么?”白居易问。
其实他再问也是无用,他早了解这孩子的脾性,根本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钱柳果然如他所料,已转身步回自己房去。
白居易望着这孩子孤独的背景,目光渐专柔和,喟然而叹道:
“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虽然钱柳没有说出被谁所打,但白居易既然得悉此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当晚,他命这三兄弟一起往其寝居中见他。
三人来到父亲的寝居时,晁玉浓正待候于其侧,白居易一见三人,便对晁玉浓道:“浓,你且先行暂避,我有点事情和他们三人谈谈。”
“步天……”晁玉浓感到满不是味儿,实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自己不可以知道的。不过也不坚持,她还是很听话地出去了。临行前瞟了钱柳一眼,心想这孩子仍然如昔,没有什么表情。
其实,白居易此次是想教训自己两个儿子,由于此事牵涉晁玉浓骨肉,如她在场的话,恐有诸多不便,所以才要她先避一会。
白居易待得晁玉浓出去后,即时关上房门,喝道:
“白阿悲!白阿崔!跪下!”
白阿悲和白阿崔本已作贼心虚,此刻骤听父亲如此疾言历色,脚下发软,双双跪下。
白阿崔在白阿悲耳边悄悄道:
“糟了!大哥,爹爹是否知道一切?怎办好啊?”
白阿悲毕竟年纪稍长,胆量也较壮,不忿道:
“定是那狗娘养的向爹告密,嘿!恬不知耻!有胆便再打一场!”
说罢狠毒的瞪着钱柳,钱柳却是神色自若,也懒得理会他们。
二人虽是耳语,但白居易早已在全神窥听,一听之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叱道:
“放肆!什么狗娘养的?你们岂可如此辱骂自己弟弟?就连你娘亲也一起骂了!”
白阿悲仍然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心直口快的道:
“不是吗?他是油瓶!”
白居易痛心儿如此冥顽不灵,怒不可遏,喝道:
“畜生!”
暴喝声中,粗壮的手掌已拍在白阿悲的脸颊上,重重掴了他一记耳光。
白阿悲只给其掴至头昏脑胀,,骄横骤失,放声大哭!
白阿崔何曾见过父亲如此声色俱厉,亦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白居易道:
“我此番就是要告诉你们,六六他早已没了父亲,可怜得很,你俩好应该视他犹如亲弟,三兄弟一团和睦,不应如此欺负他!”
白阿悲一哭难收,白居易微带歉意,自觉出手确是重了一些,但有番话,却又不能不继续说,遂正色道:
“倘若你俩再行欺侮六六的话,为父就绝对不会客气,一定会重重处罚你们。明白没有?”
白阿崔早已怕得俯道连声称是,白阿悲则心有不甘,仍然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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