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我说,这小陈大夫还是太年轻了,医术不精,才会……”那妇人摇头轻叹道,言语之间很是惋惜。
“这是,治病死了人?”林佩涵有些奇怪,那陈元江还挺有医德的,医术也不差,至少比陆家请的那个王大夫要高明,怎么会平白无顾摊上这等事情?
“姑娘是来看病的?”还没等那妇人解答,旁边又有一个热心的老大娘凑了过来,“我劝姑娘还是不要来这边看病了,没瞧见都医死了人吗?旁边的王家医馆坐镇的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从医四十多年了,可比这小陈靠谱多了。”
也姓王?这么巧?
在林佩涵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秒,那老大娘继续喋喋道:“听说咱们镇上的陆员外家也常常延请这王大夫去府上哩!”
好吧,还真是同一个。
林佩涵有些无语,关于王、陈这两人医术高下她可不敢苟同这位老大娘,那王大夫扎针的手都颤颤巍巍了,竟然能还能被吹上天去。
“大娘,我不看病,只是路过。到底是哪个病人出事了?”林佩涵继续打探。
那老大娘一听林佩涵不是来治病的,热情便好似消退了大半,只兴致缺缺道了句:“不是我们镇子上的,我也不甚清楚。”转身便走了。
林佩涵眯了眯眼,心中已然生疑,若有所思。
“姑娘,我听说是外来的流民,有些头疼脑热的,便到小陈大夫这里来看看。结果一服药下去,人就没了气。”一开始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在旁边站着,见林佩涵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便好意为她解答。
“姐姐,刚刚这老大娘是哪里来的?”林佩涵问道。
那妇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认识。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门口了,逢人就说上几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很是奇怪。”
林佩涵颔首道:“这事儿可报了官?”
“原本是要报官的。可那死去的流民还有同伴,说是只要赔钱,这事儿便能私了。”
“那流浪汉确定没气息了吗?”林佩涵眯了眯眼,语带怀疑,这套路,确定不是在讹人吗?
妇人点了点头:“自然,小陈大夫毕竟是做这一行的,人死没死还是看得分明的。那流民毕竟身无分文,倘若要拿点钱,也不是说不过去。消财免灾嘛,我瞧见围观的有好些人都劝小陈大夫把这家医馆盘出去,把这事儿了了。还有人说,这事过后,就算陈氏医馆不倒,今后也不敢过来看病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好心救人,都没收那流民一分钱,到头来却成了无妄之灾……”那妇人还在感慨。
这话却触动了林佩涵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在现代时,她也曾不顾阻挠收进了一个重症病人,只因他的家人苦苦哀求,说是不管什么结果都认,只求一个机会,她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当时大师姐就是这么叹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结果一语成谶,后来果真成了无妄之灾。救治病人失败后,那病人家属早就忘记了当初的说法,也不认签下的知情同意书,只一味要求赔偿,她当然是拒绝赔偿。于是,最后她被捅了好几刀,身死后穿到了这里。
林佩涵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来这里以后,她其实很少会去想这些事情,毕竟人总得向前看。但是眼前陈元江的遭遇,在某种程度上,不就是跨时空的另一个自己吗?
林佩涵不想看到又有谁重蹈她的覆辙了,何况陈元江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也许有转机也不一定。
“官差来了!”围观的人群中有谁先喊了一声。
一群人推推搡搡的,须臾便让出一条道来,两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十分威风地大跨步走进了医馆。林佩涵本来是挤在人群外圈的,人群一番流动之下,林佩涵就被推到了里面,正好能将医馆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陈元江的脸色很不好,正在同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协商着什么,那流民说不了两句话便会伏下身子,锤地大哭。而地上还平躺着一个人,面色灰白,胸膛已然没有了起伏。
听到官差来了,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慌乱,而林佩涵眼尖地发现,那流民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竟是比“医死了人”的陈元江还要害怕。
“都带走!”官差行事非常简单粗暴,大手一挥,便拿着锁链来索人。
陈元江尚且还算镇定,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来,任由官差绑住手。
“官……官老爷!”那流民明明算是半个受害人,却已经慌里慌张地赖在了地上,嘴里高呼道,“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呀!”
如此来来回回了几次,负责绑流民的官差也有些不耐烦了:“你们俩一同去衙门,自然有县官为你做主。”
流民一听,抖得更加厉害了,哆嗦着嘴唇问道:“那小人的同伴呢?”
“那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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