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和你以前会玩得不得了,工作上正经,但一放假两个就出去玩疯了,天南海北玩了个遍,吃尽了天下美食,还发明独创了许多玩法,比如拿二胡比武,一边拉二胡一边对打;你们还把每一枚围棋子切成两半下,没人玩得过你们;有次中秋节,你们夫妻俩去广寒宫反窜演“嫦娥奔月”,你演后羿,老郑演嫦娥,演得活灵活现;听说把真正的嫦娥笑得肚子痛,我们阎王府还专门为此写信去道歉……”
噗!想到一本正经的郑大人扮成嫦娥的样子,正在喝水白真真一口水喷了出去,继而又被呛到咳嗽起来。这哪里还有在阎王府当官的威严,简直就是两熊孩子。不过……好像还挺好玩的样子,有机会也把阿正扮成嫦娥的样子,看好不好看。
黑歧又继续说道:“但是,有些东西玩久了就腻了,这种建立在嘻嘻哈哈之上的感情一会儿就耗完了。当夫妻嘛,要有更深层次的联系才行。”
这阎王府的人就是喜欢说教,白真真觉得没意思:“你说的更深联系难道就是互相跪拜磕头?玩些虚的,又有什么意思?”
“这叫夫妻相敬如宾,礼仪这种东西绝对不是虚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每一个动作都来自诚意。有句话叫夫妻近而生腻,每时每刻黏在一起很快就会互相产生厌恶;而尊重崇拜对方的个性和理想,才能给对方留下自我的空间,而不是为了对方把自己个性全改不见了,两个人的感情才是健康的。爱情这东西真不靠谱,瞬息万变的,今天爱,明天就不爱了;而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又有相同的理想,你们两夫妻才能坚持在一起几千年,从来没闹过大的矛盾,从来没变过心。”
好啰嗦,这人是唐僧吗,这么会念叨。白真真对这个爱情专家黑大人已经产生厌烦:“好像你懂得很似的,你有结过婚吗?”
“没有,不过我从大禹治水时期就仰慕一个人,但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说完,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锋利英俊的脸,和郑大人和阿正的温儒气质不一样,他的面相充满了侵略性,邪魅狂狷,凤眼半眯着带着刀子一样的锋利,脸上刚硬的轮廓带着霸戾之气。他的眼睛深邃地看向白真真,眸子里淌出深意,让白真真不禁打了一个寒碜。
白真真有个预感,莫非,他所喜欢那个人是白痴?
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玩,白真真阴了脸色,立马站起来,吓得像一头小鹿般匆匆逃走。
“喂,白大人,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回阎王府工作呢。”黑歧追在后面。
“当然去啦,我可不想看着我老公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阿正休息了三年了,下一章又开始虐了
☆、夫妻两人各劳累
自白真真离开后的几天,阿正找遍了邻地的几个村子,均未得到任何消息,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老婆这个脾气,说到做到,从来不含糊手软。
一个屋子,就只有阿正一个人,空落落的,安静到可怕。桌上的木纹,似乎还透着老婆的温度;簸箕里,还装着她采来的风干的昙花。
昙花炫丽一展颜,不过是三个时辰的光景;他们夫妻的缘分,也才这短短的三年荏苒。一开一败,因果轮回,无止无尽;却似流年的蹁跹一过,风消云散,不留一点痕迹。
看着那张留书,现在她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去考功名吧。推翻奴隶制度,这是她和他共同梦想,他和她夫妻间最紧密的联系,他愿意去努力,他愿意尽力。他要为奴隶说话,就算结局凄惨,就算是鸡蛋碰石头,飞蛾扑火,只要她高兴,他愿意去做。
他的退缩是为了她,他现在的勇敢也是为了她。他愿意去做这件天方夜谭的事,他要去冒这个险,她不喜欢他杀人,他以后再也不会取一人性命。她不喜欢他的怯懦,他以后便再不会退后一步。
唯一希望,不要牵连到她,不能让她受一丝伤害。
这辈子,他愿意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怨无悔。
这样想着,阿正带好盘缠,打好包袱,走上了赶考的道路。这个秋天马上有一场科举,他必须马上去完成任务。是时候收拾好自己的胆怯,做出一个男人的决定来,这一次,绝对不能后退,不能让她看不起,要做一个让她骄傲的人。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阿正,只有为了推翻奴隶制度而死而后已的郑直。
……
“我不行了,”在阎王府,白真真不顾形象蹲在地上大大喘气,“这不对劲啊,我以前在这辽东府工作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这捉鬼从晚上捉到早上,而且都是些强悍的厉鬼,我快累死了。”
周围几个小鬼也累得快脱了形,一个个瘫痪在地上休息喘气,遍地传来干咳之声。
黑歧也摇着扇子拼命扇着汗水,他身着黑衣,身材高耸,比郑大人还要高出一个头来,身上充满了硬实的肌肉,一副粗莽汉子的身材配了张极其锋利而俊美的脸,有着泛红的小麦色肌肤:“这种事不要怪我,怪老郑去。都是因为他杀了人,我们才要到处去申请困难的活来干,为的是早点消去他的罪孽。等他回来非揍他一顿不可。”
“不用你揍,下次见到他,我来……”想到阿正温切顺和的微笑和他以前满身的伤,白真真觉得真下不去手,猛然摇头,“算了,还是你揍好了,我答应过不打他的。”
黑歧翘起嘴角,调笑道:“你咋这么怂呢?真成受气小媳妇了?白痴你以前的英勇劲去哪里了”
“那个见面就跪地磕头的白痴也没资格说我。”白真真将嘴一翘,心中不服。
黑歧眯眯狭长的丹凤眼,颇有意味地说:“也是,不过白痴就在老郑面前肯低头,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白真真回到了辽东阎王府,才发现当日来接她和阿星的严凯就是辽东府真正的阎王。不过这个阎王对她很是客气,说话时满脸堆笑,慈祥温和,感觉是不错的人。但是他除了办事从来不说闲话,远远没有郑大人带给她的亲切感。白真真来了阎王府也只是做事,并没有和阎王太多交集。倒是和黑歧每日交流很多,黑歧给她的感觉是那种天生自来熟,很讲哥们义气的那种,江湖流气十足。
他说和郑大人和白痴都是莫逆之交,所以愿意帮忙干活为其顶罪。黑歧平日嘻嘻笑笑,乱开玩笑,很是符合白真真的脾气,两人相处很好。不过黑歧也明确表示,没把她当女人看过,和她是兄弟战友之情。
白真真猜想,也许,当时那种感觉是错觉吧,黑歧说的喜欢的人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白痴。要不然,他应该和郑大人关系很僵才对,哪里有人愿意卖命为情敌消罪的呢?
……
半个月后,郑直从四川走到了扬州,突然觉得盘缠有点紧凑,便想找个工作。扬州车水马龙,是繁荣之地,餐饮行业发达。正巧一酒馆应聘临时小二,郑直便去应聘,很快被录取并投入工作。没想到,当小二的第三天,他晕乎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客房的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地上躺着两具鲜血淋淋的男尸。马上就有人冲进来把他押入官府审案。
那县太爷凶神恶煞,怒斥道:“大胆的外乡人,见钱起意,谋财害命,杀了两个有钱的公子。酒馆众人看到你手持凶器,在你包袱里又有那两人的银两,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郑直挺直身子跪着,恭谦而又庄重道:“小人没有杀过那两个人,小人昨日吃过掌柜提供的晚饭,就昏昏睡去,想来或是迷药。第二日早上就被放在客房地上。定然是掌柜提供的晚饭有问题,故意栽赃小人,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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