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真见母亲神色已转,遂撅着小嘴,撒娇说道:“娘,你还记不记得‘鬼谷剑客’岳华阳在‘梁山红谷’的那桩杰作?”
杨玉真点头说道:“那桩事,岳华阳委实办得不错,尤其他布置那两名人证之事,确是匠心独运的无上妙着。”
杨小真道:“娘既记得就好,这卜星楼就是岳华阳所布置的两名人证之一,我和他交朋友,还有错吗?”
杨玉真“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原来是他,难怪我一听卜星楼之名,就觉耳热。”
杨小真玲胧剔透,发现她母亲本已缓和的面色,又在逐渐冷漠起来,不禁暗蹙双眉,赶紧把自己与卜星楼的结识经过,向杨玉真说了一遍。
在她想来,杨玉真知晓细情,即卜星楼身份来历以后,定然不会再反对自己和他交往,甚或爱惜卜星楼资质灵慧,索性收归门下,传授“修罗”秘学。
谁知她这种偏于感情的想法,与杨玉真慎重于理智的想法,居然大不相同。
杨玉真替卜星楼诊完脉息,点头说道:“他的伤势,委实极重,若非服了那粒‘补天丹’早就死在半途,返魂无术的了。”
杨小真赔笑说道:“娘肯成全他吗?他直到如今,仍然昏迷不醒,似乎亟须再服用一些灵效对症药物?”
杨玉真目光一闪,扬眉说道:“好,我成全他!”
伸手入怀,取出只黑色玉瓶,倒出一粒仅比梧桐子略大的黑色丹丸,便欲喂向卜星楼的口内。
杨小真见状,脸色大变,赶紧闪身伸手,拦住杨玉真,颤声叫道:“娘,你……你……你怎么要喂他服‘绝命断肠丸’呢?”
杨玉真神情如冰地又复取出一粒异香扑鼻的白色丹丸摊在手中,向杨小真叫道:“小真,黑色的是‘绝命断肠丸’,服后立即飞魂! 白色的‘葆元固本丹’,服后伤势立愈!你到底要我给他吃哪一粒?”
杨小真皱眉苦笑说道:“娘今天怎么对我这样作弄起来?”
杨玉真摇了摇头,接口说道:“这不是对你作弄,其中含蕴有相当理由!你若想要我给卜星楼服食‘葆元固本丹’,为他疗伤续命,便必须答应接受我一项限制,并对‘修罗血经’,滴血立誓!”
杨小真见母亲说得如此严重,不禁骇然问道:“娘要我接受什么限制?”
杨玉真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并不要你随我终身,故而也认为像卜星楼这等相貌资质的年轻男子,委实是人间麟凤,罕世难遇的理想伴侣人选……”
杨小真听到此处,不禁甜生心底,笑上眉梢。
杨玉真继续说道:“但你替他疗伤续命以后,却必须与他断绝往来,并严禁把我们的重大机密,向其作丝毫泄漏。”
杨小真刚才浮现眉梢的那丝甜笑,又告消失,换成满面惊奇愁急神色,对她母亲“修罗血影”杨玉真,呆呆凝视。
杨玉真叹道:“这项限制,有时间性,只是从现在起,到明年八月初三之前。过了明年八月初三我不但不再对你限制,或许还会主动帮你把卜星楼擒为裙下臣虏!”
杨小真茫然叫道:“娘,你不要光说原则,你能不能说说原因?”
杨玉真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原因.就是因为卜星楼曾于‘梁山红谷’,死里逃生,他在明年八月初三的第二次‘梁山红谷大会’之上是两位重要证人之一!”
杨小真仍莫名其妙地皱眉问道:“他是重要证人,却与我和他交往,有何关系?”
杨玉真道:“当然大有关系,证人的证辞是否有力?端视其身份地位是否超然?否则,岳华阳昔日又何必把一个新出道的卜星楼,和一个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任何门派发生渊源的‘霹雳手’潘雷,拉得同坐一处,故意救了他们两条性命?”
杨小真听得方自有点明白,杨玉真又复说道:“故而,你们此时若互相交往,形影不离,便会使他在明年初三,‘第二次粱山红谷大会’上所作证辞变得半文不值!”
说到此处,目注杨小真,沉声问道:“小真,我已把一切利害,对你说明,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限制?再若迁延,卜星楼虽然曾服‘补天丹’,也将药效过时,准死无救的了。”
杨小真深知母亲虽然溺爱自己,但生平言出必行,说一不二,只好点了点头,含泪答道:“我愿意听从娘的话,娘就救他一命吧!”
杨玉真从怀中取出一册呈血红的薄薄绢质小书,高高举起,向杨小真正色厉声叫道:“小真,你既愿意接受限制,便对这‘修罗血经’立誓!”
杨小真银牙暗咬,恭身肃立地目注“修罗血经”,朗声说道:“修罗门下弟子杨小真,谨向‘圣血神经’立誓,倘在明年八月初三日前,再与卜星楼交往,并泄漏机密,愿当沥血之刑!”
杨玉真点了点头,正色叫道:“小真,你已对‘修罗派’的‘圣血神经’立下沥血重誓,千万不可违背,否则我虽爱你至深,也无法徇私回护。”
杨小真凄然一笑说道:“女儿懂得,娘如今总可以喂他服下那粒‘葆元固本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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