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烟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悄悄的走开,无奈袁功先走了上来,她再故意视而不见,反而显得自己慌了手脚,失了分寸。
“袁兄!这么巧啊!”莫珑烟豪爽抱拳。
“这个巧,要看怎么解释了!”袁功唇角笑意浓重,也不反驳,“不知小兄弟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是作何?”
珑烟脸上仍然保持的微笑,眉毛却不自禁的蹙起,这人还是这么讨厌!她挥手道,“我和……我家管家千里迢迢来此,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北方的雪景,听说洞蘅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我长这么大,去的地方也不少,自然不能错过如此美景了。”
袁功笑道,“小兄弟真是好雅兴,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我……”
他还没说完,已被珑烟打断,“倒不知袁兄来此处又是作何?将要前往何处呢?”她已经料到袁功要说些什么,只想先发制人,问出他的去处,再说一个不同的地方来拒绝。
袁功蹙眉不快,似是对自己言语的终止表示不满,“其实,跟小兄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珑烟心中一凛,这人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背后真的有什么背景。她来此处的目的,是找出密函的答案,倒不知袁功所指的是什么。只是字面意思?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单纯!
“原来袁兄也如此雅兴……”不想再看他精锐逼人的目光,珑烟笑得有些勉强。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们一路同行好了。”袁功扬眉道,目光中一丝奚落。
“袁兄也是要去洞蘅山……”珑烟慢慢道,思索着摆脱的方法。
“可我们好像并不顺路。”赵靖玄终于坐不住,杀了出来。
“管家,你也在?”袁功唇角一抹讽刺的笑。
“是啊,”赵靖玄脸色阴沉,“我这个管家就是用来管制着小姐的!计划有变,我们暂时不去洞蘅山。”
莫珑烟斜眼瞥了他一眼,心中赞成他这个提议,可是想到多耽误一刻,凌天擎的性命便多了一分危险,她又笑不起来了。
“那么,好,我们就此别过,”袁功抱拳,转向珑烟,丝毫没有避讳,淳淳笑道,“小兄弟,我们改天见!”忽的探到她耳侧轻语,“不带这位管家,只有我们!”
珑烟心中一震,隐隐觉得不安。这话容易让人误会,自己一身男儿打扮,莫不成袁功是个……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叹,果真是北方人,自认为自己也属于豪放派,可比起这位袁功,只怕差得远了!
“你有什么打算?”珑烟轻瞥一眼赵靖玄。
“你呢?”
珑烟轻轻一笑,“倒真有个好去处。”
断壁残垣,古木幽森。唯有那瀑布一如既往的飞下汇入深潭,流水生生不息。
“你猜这是哪儿?”珑烟蹲在潭边,瀑布飞流的声音让她不得不运用内息凝声说。
“原来的慕容山庄吗?”赵靖玄虽是疑问,却肯定的说。
“真是无趣,”珑烟连连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赵靖玄高深的笑笑,“看你蹲在这里,很像是在面壁思过。”
珑烟气结,报之一笑,“果然,又找到了从前的感觉了。”
赵靖玄眼中忽生一丝黯然,不再言语。
“南渡的时候这里被毁了,我娘常说这里的瀑布要比慕容山庄的更大,果真如此,连说话费的力气都要更多。”珑烟像在跟靖玄交谈,又像在喃喃自语,每一处停歇,“这里被毁前的风景一定更美,我娘总是想着这里,外公也一定放不下,所以都是按照原来的布局重新构建的慕容山庄。”
“真正放不下的是回忆吧。”赵靖玄深沉的说。
珑烟仰脸望着他,月色朦胧,他的脸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只是那无形的忧郁却能够真实的感觉,让她不自禁的跟着一痛。
她与大哥哥的回忆,缠绕了她将尽半个人生,还有那些日子中,与回忆中影子重合的天擎。
珑烟轻哼一声,不屑的说,“想不到你也能说出有点哲理的话!”
赵靖玄也不恼,柔柔笑道,“是个有点头脑的人就能够想的到。”
“那也一定要是美好的回忆,谁会把痛苦的经历记一辈子?”
“虽是痛苦,甘之如饴。”赵靖玄掩饰某种情绪,冷冷的说,“吕一凡不也如此,明知与你娘再无可能,可也惦念了她一辈子!”
珑烟语塞,想起密函中的那首诗,却是如此。她心中浅念,“雨骤花谢月朦朦,浅酌梧桐盛。嗔目笑眼弯眸,醉是雪青梦。云雪霁,水洞天,三弯钩。剑断蚀壁,凤舞九天,重游旧殇。”
珑烟看着天上的月色,脸色忽的苍白,“赵靖玄,”她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身子微颤,“我好像知道了那封密函的意思。”
是这里,吕一凡到死都念念不忘慕容苏茹,他眷恋一生的温柔都蕴在这最深切的回忆中,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不得不分别的地方。
“云雪霁”便是说这里所处北方,只是大家一直不知具体是在哪里。
“水洞天”,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的布局和现在慕容山庄是一样的,那这绝壁之上,必然会别有洞天,就像珑烟每次面壁思过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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