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汪元芳刚一入土,那干枯的老婆子两眼一闭就跟着去了,就连自己的身后事,也是村子里人搭手弄完的。
现在,元芳来了,她绝对不会让这一切都发生。
方才闹的那一场,也只是为了让老周家在自己晕倒后给自己请大夫,至于以后,且等着她慢慢送上来自地狱的报复。
滚烫的呼吸从鼻尖喷出,口干舌燥的若尘感受到一丝冰凉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努力睁开眼,头顶挂满了蜘蛛网的房梁映入眼帘。
稍一侧头,便见一白胡子老子正一脸凝重地观察着自己的脉象。
瞧见元芳醒了过来,颇有些不满地说:
“这寒冬腊月的,穿这一点盖这一点,不发烧才怪。”
说完之后,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周家人。
这新媳妇是六月进的门,正巧赶上了农忙,像个驴一样被吆喝着到处干活也是全村人都看在眼里的。
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村里人也说不上什么。
“娘说,年轻人,火气旺,少穿一点,当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老了之后身体才会好,我身体之前那么娇气,就是因为在娘家的时候过得太好了。”
元芳丝毫没有替周家遮掩的念头,捡着周老婆子说过的话就说了出来。
“了”字话音刚落,脸色极差的老大夫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周老婆子:
“胡闹,你们这是欺负人家姑娘没娘家帮忙?”
“今天要是再晚一点请我来,只怕这姑娘凶多吉少,到时候,老周家欺负死了媳妇的事不给全村蒙羞?”
看见好好一个进门时娇嫩嫩的小姑娘被老周家短短半年时间摧残成这副模样,老大夫有心帮忙,故意说重了几分病情。
也因着这大夫在村里地位颇高,就算是话说得这般不客气,老周家也不敢言语分毫。
只有那周老婆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地嘀咕着:至于嘛。
“至于,怎么不至于!”
听见周老婆子的嘀咕,老大夫心中更是不满,冲其大喊:
“你们老周家不做人,别拉着全村的名声陪着。”
说完之后,恨恨地起身,一甩袖子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这丫头身体被你们老周家搓磨得厉害,这段时间,就好好将养着,别害了人性命,坏了全村的名声!”
完了之后,又对着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周大骏吼道:
“周大骏,跟我来拿药。”
“还要吃药啊?”
听见老大夫的话,周大骏无意识地回了一句。
“怎么?不想给人药吃,你们请老子来干什么?走过场?牛马畜生生病都还要灌上两口药呢!”
事已至此,老大夫觉得自己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拎着自己的药箱子,气呼呼地避开院子里的鸡鸭鹅屎往外走。
还别说,他还真说对了。
老周家还真就想走个过场,反正大夫也请了,能不能好,就看新媳妇自己的命了。
家中已有来探病的,周家不好做得太过,周大骏只能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老大夫身后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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