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周老婆子面露惊慌,元芳嗤笑一声,也就是原主为了不让自己奶奶在汪家村难看,这才忍下这么多。
换作任何一个别的女人,早就将他们周家闹得天翻地覆。
“什么意思?”
元芳对着周大骏如今睡的屋翻了一个白眼,声音拔高了些许地说道:
“这哪家两口子成亲之后是分房睡的?你儿子要是不行,圆不了房,耽误了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倒是一回事,关键是,他那三个孩子岂不就是前妻偷汉子生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怎么不行了?清梦怎么会偷汉子?”
周老婆子都还没开口,右边厢房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一个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走了出来,对着元芳就是一顿骂。
看见此人,元芳心中冷笑,这就是汪家村帮原主找的好男人,就是汪奶奶心目中原主后半生的依靠。
大早上的,他娘骂成这样,他不吱一声,现在,事关到他自己,倒是出现了。
“既然没有不行?那你为何不同我圆房?难不成,你们周家真的只是把我当作长工?”这话,元芳倒是说得没有冤枉周家。
这周家之所以会打原身的主意,无外乎就是一个孤女,欺负了就欺负,没人帮着出头罢了。
“要真是长工,我来你家快半年了,每日里做那么多,半两银子怕是不够哦!”拖长尾音,元芳脸上噙着冷笑,盯着周大骏道。
突然间被元芳这样一问,本就有些心虚的周大骏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
还是一旁的周老婆子反应快,一巴掌拍在了元芳的后背上,嘴里大骂着:
“不要脸的骚东西,哪有上赶着让男人来睡的?真是没有爹妈教养的人,不知臊!”
早就知道周家不会承认的元芳根本就没在意周老婆子的话,顺着那一巴掌跌坐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爹啊,娘啊,你们怎么去那么早啊,怎么不带上我啊,为何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世间受苦啊,生了病发着高烧没人管不说,我男人和婆婆还骂我啊。”
看着坐在地上大声哭着的元芳,周家母子二人彻底懵圈了。
“嫁到周家,我就像是遇见了周扒皮,那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的都是草啊,现在生病了,这周家还不管我,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嫁个男人,不圆房不说,病都不让我看啊……”
听见元芳的哭诉,周家母子二人面色皆是一惊,伸出手,就捂着元芳的嘴。
“别闹了,多大个人了,生病了也不说,我们找人来给你看不就是了?”
周老婆子觉得儿媳妇是演的,可是,手搭在对方的额头上,触摸到一片滚烫,便将今日里儿媳妇的反常都归结到了生病上,一边哄着人别嚷了,一边让周大骏去请村里的大夫过来。
“娘,我晕……”
得偿所愿的元芳也不哭不闹了,乖乖地趴在周老婆子的手腕上,放心地晕了过去。
她知道,按照周家人的尿性,如果直接开口说要看医生,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上一世,原主在今天也是发了高烧,可是,不管她怎么求,周家就是不让她看医生,周老婆子还骂着她去做了早饭。
就算是原主晕了过去,周家也只是将原主抬到了那张铺着麦草的竹板床上,任其自生自灭,中间,倒是有好心的送上两杯热水过。
倒真是多喝热水了。
也亏得原主命大,没有烧了过去,只是,身子到底亏空了,后来干活的时候时常头晕冒冷汗,不仅是周家,就连她自己也没当回事,日日里细心地照料着周家全家老小的生活起居,还要下地种田。
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终究在初秋收玉米棒子的时候一头栽在了玉米地里,背上沉沉的玉米棒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就已经发硬了。
可哪怕如此,这老周家也没打算放过她,借口她命硬,克死了双亲,现在又早夭,不能埋进周家的祖坟,怕给周家招来厄运,一卷破席子将人卷了送到了汪元芳头眼昏花的奶奶手里。
可怜一个孤苦老人,一边抹着泪,一边操持着孙女的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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