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笑了:“二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样样都要回来插手,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林梅雨脸色极差:“我是为牧屿抱不平!”
“我们做爹娘的心里有数,你这个做姑姑的,还是管好自己的儿女吧。”楚云梨想到什么,笑道:“今天早上我听说了一件事,赵玉宝已经在含香楼住了两日了,今早上还传出消息说,他要为花魁牡丹赎身。二妹知道这事儿吗?”
林梅雨还真的不知道。
赵玉宝是她嫁入赵家之后生的唯一的儿子,身边的人都是她安排的。那孩子这几天说是跟同窗一起出去游学,就在郊外的画舫之上。林梅雨有些不放心,还问明白了那几个同窗的名字,确定都是些年轻又上进的读书人,再加上儿子身边的人都是她一手安排,所以才放了行。
楚云梨笑道:“牡丹可是含香楼今年秋日捧出来的花魁,最近正火着呢。想要见她一面,得奉上千两,想听她弹琴,得五千两,想要赎身,不得十几万两去了?银子倒是其次,关键是玉宝是读书人,跟一个花魁娘子互许白头,不管有没有成,这名声都受影响了呀。”
听了这些话,林梅雨眼前阵阵发黑,还有好多金星闪啊闪的。
这些孩子,一个都不省心,简直要气死她了。
“来人,去含香楼将公子带回来!”
到了此时,林梅雨再傻也明白,她安排在儿子身边的人已经被儿子给管住了,所以外面消息满天飞,她却还被蒙在鼓里。
林梅雨身边的人都很得用,一个婆子应声而去,又有丫鬟上前将她扶住,她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总算冷静了几分。
“嫂嫂,把孩子逐出家门不是过家家,这消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是牧屿做了十恶不赦连家中长辈都容不得的大事,所以才会被驱逐。便是后来又重新记回族谱,外人也会觉得是你们原谅了他……你们也不可能跑到外面那些人面前去强行解释吧?”
这番话有几分道理,楚云梨之所以能那么容易说服林济阳,是因为在林济阳眼中,她就是林牧屿的亲娘,不会算计他。
而林梅雨知道长青的身份,本就怀疑嫂嫂知道了真相,眼看着林长青记为嫡长子,一转头林牧屿被逐出家门,她哪里还坐得住?
楚云梨面色淡淡:“你还是先去看看玉宝吧。至于牧屿……老爷也答应了的,我们夫妻如何管教孩子那是我们的事。”
林梅雨憋得满脸通红。
林牧屿是她的儿子!
她凭什么不能管?
再生气,她也知道,真相不能说出来。眼看说服不了钱芳华,她只能回头去找兄长。
看着林梅雨跌跌撞撞离开,楚云梨心情不错,又去看了林长青。
林长青正扶着墙慢慢挪动,还有点瘸,但楚云梨清楚,等到个月之后拆掉了木板,他即便是有点跛,也跟正常人相差不大,肉眼不怎么分辨得出,参加科举应该没问题。
算年纪,林长青已经十八……不过不要紧,他有天分,考秀才不用十年,再有名师教导,十年后考中举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十年后,他也才二十八岁。
林济阳最近生意做得不太顺利,忙得昏头转向,没什么心思管家里的事。
他听了妻子的解释,觉得有道理,便把儿子被逐出家门这件事情抛到了一边,一心扑在了生意上。
今儿这账本怎么算都不对,但一时间又看不出哪儿的问题,林济阳算得头大,心里正烦躁,门被人推开。
他头也不抬:“出去!”
他烦躁的时候连茶都不想喝,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以为是丫鬟进门换茶,看也不看门口,呵斥:“滚出去!”
林梅雨压了满肚子的火赶过来,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人,火气都要压不住。结果一进门就被训斥,她一想到男人没把儿子放在心上,任由钱芳华将儿子逐出家门,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是我!”
林济阳抬起头,一看到她那难看的脸色,他就猜到了缘由,揉了揉眉心:“牧屿被逐出家门这事是我答应的,他到现在还不肯接受跟江家的婚事。之所以愿意离开,也是笃定了我们会原谅他。我想让他出去吃点苦头,等他主动回来认祖归宗,到时我们不答应,他就只能承认自己是江家的女婿,要回家办丧事。”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林梅雨面色却并未好转。
“想要让他心甘情愿娶妻的法子很多,你们可以假装将他逐出家门,为何非得把族谱上的名字也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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