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沉。
扬州地处江南,虽是鱼米之乡,却也常有水患。从小到大,她经历过几次,见过不少惨状。
皇帝看着月夕蹙起的眉头,道:“你说,朕如何睡得着?”
月夕道:“我记得三年前扬州也有过洪涝,那时,朝廷拨钱重修水利,堤坝甚是壮观。我父亲曾说,就算天灾再来,也不必惧怕了。如今看来,那堤坝竟不曾奏效?”
皇帝冷哼一声,将另一份折子拿出来,递给她。
月夕看去,只见也是沈劭的,却是在告状。折子里说,三年前朝廷拨款修的堤坝,看着虽大,却全然不结实,在洪水面前脆如薄纸,不堪一击,比百姓修的土坝还不如。
不用说,银子不知流进了谁人的腰包。
月夕沉吟,道:“此事,皇上有何打算?”
“自是要查,不过这事查起来旷日费时,不是当务之急。”皇帝道,“眼下雨水虽然停下,洪涝也渐退,但屋舍毁坏,灾民没有住处和粮食,必定涌向城里。按照往年的所见,灾民聚集,容易生乱,隐患巨大。大灾之后必有大荒,农田颗粒无收,秋收惨淡,冬春青黄不接之际,若能赈灾不及,必定生乱。”
月夕知道,这并非唬人。。
三年前的水灾之后,扬州城中聚集了十几万灾民,可谓乱成一锅粥。那时,家家门户紧闭,人人自危,她被父亲严令待在内院,哪怕是外院也不能出去。加上官府不作为,酿成的暴乱几乎席卷了整个扬州。
如今,沈劭才刚刚接手了万崧的烂摊子,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没多久,手上的折子被皇帝抽走。
“此事,你知晓也就罢了。”皇帝道:“朕跟你说这些,只是不相瞒着你,并非要你担心。钱粮之事,朕会安顿;凌霄在扬州坐镇,应当也有办法养活你手下那三千弟兄。”
月夕愣了愣,觑着他:“皇上是让我不必操心家里。”
皇帝的神色颇为理直气壮:“你是朕宫中的女史,若总分心想着家事,又如何尽心履职?”
原来如此。
月夕心里翻个白眼,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
“再者,朕登基头一年,不可在这等事上除了岔子。”皇帝继续道,“否则那些史官得了由头,也不知修史时要如何编排。”
这语气轻松,可月夕知道,此事办起来不易。要赈灾,钱是其次,粮食才是最要紧的。据她所知,今年水旱不调,不光是扬州,许多地方也遭了大灾。朝廷要往各处筹粮,要调运,路途中难免有损失,还难防一些贪污之举。要将粮食切切实实送到灾民手中,安抚民怨,又岂是容易的?
可不知为何,月夕不愿扫他的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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