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用不着严防死守,”德拉科说,“广邀媒体名流,开放家长参观,告诉他们这所学校的真实情况,关于凤凰社意图染指未成年巫师教育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你这是在赌他不会对霍格沃茨下手!”布雷司表示难以接受。
“没有必胜的实力,战争中哪项决策不是在赌?”德拉科目光穿越彩烟制造的影像,落到无动于衷的哈利身上,“不趁手握筹码的时候赌胜利,难道要在一无所有的时候缅怀?”
“你要把人命当筹码?”
“伏地魔宁肯忍受我这个头号叛徒在他面前蹦跶,也要坚称我父亲是为他抵抗‘凤凰社突袭’而牺牲,否则他凭什么在公开血统之后领袖纯血?”他平稳的声线无一丝起伏,仿佛在叙述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贝斯特忽然停下了动作,它把尾巴蜷缩起来,安分地窝在他怀里,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一个人口凋敝的魔法界实在拿不出手,”德拉科继续说,“英国魔法界是他统治的基石,是他将统治版图扩张向全世界的重要支柱,他没有任何理由屠戮未成年巫师,甚至会主动避免霍格沃茨成为战场。”
“说得好听,不就是向神秘人投降嘛……”温德林用大家都能听到地声音嘟哝着。
“声音大并不能决定什么。”德拉科说,“只要死去的人还有人记得,只要遭受的苦难还没被时间遗忘,愤怒的火种必将在真相的灰烬中生生不息,一旦有人竖起反抗的旗帜,这个魔法界的未来犹未可知。”
“你也相信那位‘救世主’?”布雷司挑了挑眉。
“我只相信我自己。”德拉科清湛的目光仿佛一柄雪亮的剑,直抵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我知道不光是你,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邓布利多处心积虑的谋划总算达到目的了——是不是一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你们觉得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祈祷梅林派来一位救世主就天下太平了?”
布雷司张了张嘴,但德拉科根本不给他辩解机会,“这不是我的偏见,这是你们的观念出了问题。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巫师沾染了麻瓜笃信命运和救世主的那一套,就算要在绝境中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也该寄希望于自己的体力而不是那根随时会断的稻草。”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隔着被炼金术抹平的距离,影像们不约而同地交换起了复杂的眼神。
“精彩。”斯内普凝视着他,水晶灯下,那张苍白的脸似乎在发光,“你现在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力排众议让我们过来了,波特?”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哈利低声说,“对我而言,那些将我护在身后、用生命保护我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救世主。”
“既然邓布利多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德拉科说,“请伏地魔进门需要准备一辈子吗?”
“主要是邓布利多嘱咐我们来问问你,”哈利耸了耸肩,“你觉得要不要邀请伏地魔来霍格沃茨任教?”
“我的建议是,”在影像疑惑的神情中,德拉科微微一笑,贝斯特也跟着他翘起了小嘴,发出了欢欣的呼噜声,“特别邀请一支圣芒戈救援队伍,毕竟为每一位学生提供细致周到的服务,霍格沃茨义不容辞,不是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贝斯特连连点头,异常积极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先去联系。”留下这句话,斯内普便消失在了客厅中。
“当然,”德拉科环视了一圈,脸上的笑容像一阵温柔的风,令他周身的阴霾散尽,显露出从容优雅的气度来,“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时局了,倘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指正——亚当叔叔?”
“哼,”温德林重重地哼了声,“所以又是‘亚当叔叔’了?不是那什么臭养龙的?”
“怎么会,”德拉科笑容中带上了几分慵懒,语气率性而真诚,“我以前宴会上最盼望见到的人就是您了。”
“你那是盼龙鳞还是盼我啊?”
就这样,哈利惊奇地看到这位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的现任纯血巫师协会会长被他三言两语哄好了,现在正笑眯眯地摸着唇边山羊胡,面色颇有几分得意。
接下来他们又讨论了几轮,但德拉科不怎么发言了,只是倚在沙发上替邹吾顺毛,偶尔有人问起他的意见,才会解释两句。直到贝斯特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这场简短的通讯也就结束了。
影像随着他礼貌的致谢落下而消失,空气随之沉寂了下去。哈利交握的十指搁在腿上,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嗯……”盯着憨态可掬的邹吾,哈利尽可能地熨平语气,让自己转换话题显得不那么突兀,“你宠物挺好看的。”
“我更喜欢它以前的样子。”德拉科说。
“嗷!”似乎觉得被嫌弃了,贝斯特用爪子抱住了脑袋,连声音都萎靡了,“嗷……”
“它能听懂我们说话?”
但不等德拉科回答,贝斯特就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比起治疗贝斯特的魔法,”德拉科恢复了先前的疏离,那双灰色的眸子里一片冷寂,仿佛先前那位筹谋若定的智者也随着最后那阵彩烟飘散殆尽,“我更想问你另一个问题——”
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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