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宠物还挺粘人……”哈利干巴巴地说道。
他想起了海德薇,但她可是个独立的好姑娘,从来不会这么追着他不放。
德拉科不置可否。
就在哈利尴尬得想用魔杖给自己,以及,更多地是给对面来个一忘皆空时,斯内普终于开口了:“我们的确有要事找你。”
贝斯特挂在德拉科胳膊上,尾巴好奇地打成了卷儿。
斯内普脸色郑重,与这堂皇的大厅正好相配:“我们代表全体成员,诚意邀请你加入凤凰社。”
哈利先是被他的直白一惊,旋即就释然了,反正按照邓布利多的说法,走个过场总比——
“好。”
“什么——?!”哈利怀疑自己幻听了。
斯内普也惊讶地看着他。
“但你们不必动用那只炼金凤凰。”德拉科说,“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没办法签契约。”他将邹吾拍开,露出校袍底下干干净净的半截左臂,“黑魔标记同样对我不起效。”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哈利直觉觉得他是在解释给自己听,“只是……”
他认真打量起这位自己学生时代最大的死敌,忽然发觉记忆里那个总是用下巴看人、热衷于开恶劣玩笑的混蛋面目早已模糊不堪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位冰冷、安静、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斯莱特林。他又换回了斯莱特林的学院袍,深绿色的领结一丝不苟地系在洁白衣领下,没来由地令他想起了教堂里举办葬礼的牧师。
唯有那双眼睛在不经意地转动间反射出的几缕灯光,像是天边浅灰色的烟云掠过阳光的轨迹,为他宝石般冰冷的眼瞳染上了一两分人间的温度。
“只是我还不足以让你们破例?”
听到他冷漠的问话声,哈利暗骂了一声,怎么头一回代表凤凰社出面自己就走神了?
“不,”他连忙补救道,“你理解错了,我们——”
“我并非要为自己开脱,遵守规则是所有团体良性运行的前提。”德拉科邀请他们入座,但他摆上茶几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枚小巧玲珑的半透明金字塔,里面有红光在涨缩。
不一会儿,金字塔里的红光尽退,一股彩色的烟雾自塔尖喷出,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女人的头像。哈利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容颜衰老,却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抱歉,”德拉科注视着她,像是在通过她注视着另一个人,“但是我有必须去做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利觉得他似乎没那么冷漠了,眉宇间显出了几分傲慢,但这转变太过自然,他拿不准哪个才是他的真实面貌,又或者都不是。
女人的头像被新生成的彩烟排开,其他人的影像陆续在茶几上方浮现。一旁原本玩着自己尾巴的贝斯特忽然弓起身子,浑身毛发炸开,对着一个人龇牙咧嘴地嚎叫起来。
德拉科将它抓到怀里,动作轻柔地安抚下它的焦躁:“人齐了。”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扫过这六个人的影像,发现除了最开始那个女人,他居然都认识:布雷司·扎比□□克多·玻利阿科,以前报纸上常出现的亚克斯利·凯特尔和杰里安·琼斯,以及最后那位在今天的报纸上高调现身的现任国际纯血巫师协会会长,亚当·温德林。
宣威还是示好?他不确定地看向斯内普,斯莱特林的大脑构造从来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我在哈利·波特身边。”
“你——”哈利吃惊地差点咬到了舌头。
德拉科没管他,也不去管被这句话镇住的诸人,自顾自地说道:“我认为结果已经很明朗了,一次失败是巧合,但接二连三的失败足以说明问题,即便伏地魔正试图挽救他犯过的错误,重新融回他分裂的灵魂。”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位温德林先生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据我所知——”
“那条蛇。”德拉科瞥了他一眼,“魂器的秘密曝光后,你能容忍自己宝贵灵魂的一部分留在视线之外?何况我家魔法爆炸的威力,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伏地魔逃走之后实力不降反升,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回收魂器之后陡增的灵魂力量。”
“但是——”
“我亲自验证过了,所以轮不到你来质疑我,温德林。如果他之前就能将无杖魔法运用到那种程度,怎么会为一根魔杖耽误他统御魔法界的脚步?”
“那你还——”
“然而有什么区别吗?”德拉科似乎完全不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伏地魔再强上一倍又如何,只要他统治世界的野心没变,这点实力的增长根本毫无意义——我知道你们之所以回应我的通讯邀请,不过是眼见魔法界风向要变了,希望从我这里获知某些内幕——你们是觉得他目标清晰手段温和值得追随了,还是觉得他自曝的奋斗历程足以赢回人心?”
他冷笑一声,“在我看来,无非是从愚蠢的一头跳到另一头,伏地魔放弃他最大的优势,来玩一场政治游戏,就像对着明明能够一炮轰开的堡垒发扬过时的骑士精神,换下枪炮用刀剑迎敌那样可笑。”
“可是如果不能赢,”中间的杰里安冷静地指出,“变成笑话的就是我们了。”
“输赢分许多种,但终将会成为我们要的那一种。”
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哈利还是第一次领略这位大名鼎鼎的前食死徒的锋芒,一下子就理解了为什么伏地魔青睐他,邓布利多也要争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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