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业颔首:“明白。”
阮青洲又问:“风颜楼可有人在守?”
赵成业答:“今早为证实酒妓身份,臣派人去过一趟,现下约莫留了几人在外看守。”
阮青洲沉思片刻,道:“今夜我会去风颜楼查证一些事,不宜兴师动众,到时烦请赵同知别把风颜楼盯得太死,不要让人觉察出异样就好。”
——
马车自城西驶出时已落了细雨,尉升头戴笠帽,半面迎着风雨。驱车停在钱府门外后,他抬剑柄挑高帽檐,便带一身湿凉进了府门。
阮青洲未露面,就在车中等候,段绪言再又进车避雨,跪坐在一旁。
未及尉升归来,便有风起,掀帘灌入时捎了几撮雨丝,阮青洲本还在阖眸休憩,因风惊扰着抬了眼眸,就见段绪言举袖替他挡了些雨。
阮青洲疏淡寡言,一双澄明眼眸添些碎光,稍显冷淡地凝视着他。段绪言也不躲闪,收起宽袖,便侧首与他对望。
“殿下缘何这样看着奴才?”
阮青洲稍稍挪开视线,问他:“今日见了血,为何不怕?”
明眸骤然黯下,段绪言神色稍滞。
“因为奴才见过死人。”
第10章榻下
段绪言说:“尸身腐臭后的模样比鲜血淋漓还难以入目,奴才都见过。”
说话时,他想的是北朔。在那里,段承要他学着杀人,他在乱舞的刀剑中杀红了眼,尸身就堆叠在身侧,血腥充斥着鼻腔,让人作呕难忍。
后来,他就被这么关在尸身堆里熬了三日,放出门外时吐了一地的酸水。没有死亡的空气无比清新,他贪婪地喘息着,像条狗一样趴在段承脚下。
段承告诉他,这就是活命的滋味。
他记住了,会让他发了疯一样渴望的东西,就是活命的滋味。
眼中杀戮掀起,段绪言低头下去遮掩,将揉皱的衣衫抚开、抚平,却又对这身宦官服生出抗拒,只攥紧了拳。
“往后应当鲜有机会看到这些了,不必太过介怀。”因为先前听闻他卖身葬母之事,阮青洲只以为戳痛了他过往的经历,便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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