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噙着笑,目送母亲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小路转角,他的表情才再次恢复了淡漠。
这里是全桦国乃至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一家大型综合医院。
除了医学技术先进外,住院部的环境也十分优雅。光是一个花园,便有三四干平米的大小,住院的病人在病房里呆闷了,都可以来这个花园里歇歇。
然而和寻常的街心花园不同,来这里散心的人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大多都是一副麻木、茫然的模样。
楚翊能理解这种心情,生死之间的无力感往往让人感到窒息。
住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和自己一样,身患无法治愈的绝症。
像是被通知判了死刑一样,随着时间的流,变得消极、对未来失去希望、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看着父母整日为自己劳累奔波,楚翊的每天都活在绝望之中。
28岁那年,他被查出患有一种十分罕见的运动神经元疾病。
诱发这种疾病的根源来自于他的工作,由于长期接触重金属的缘故,神经毒性物质于体内大量累积,导致年纪轻轻的他便被确诊出了这种绝症。
患病初期,患者会感到肢体无力,最终导致瘫痪,并因呼吸衰竭而死亡。这种症状就像是人逐渐被冻住一样,因此也被称为“渐冻人症”。
由于患者只能目睹自己身体逐死亡,却无能为力,因此渐冻症被为是癌症还要残的绝症。
眨眼间,两年已经过去。
如今的楚翊病情已经进入中期。现在的他手脚同时有着严重的障碍,生活几乎无法自理,甚至连行走、穿衣都做不到。无奈之下,家人只能替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要不了多久,楚翊会出现吞咽困难、说话障碍等情况。
到时候,就需要管灌喂食;等到呼吸困难期,便只能卧床使用呼吸器,在痛苦中迎接死亡的到来。
一块红色的飞盘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那鲜艳的颜色犹如一团炙热的火焰,令楚翊有些移不开眼。
“大哥哥,可以丢过来吗?”
百米开外的草坪上,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朝楚翊笑着,灿烂的表情一如头顶绚烂的阳光。
楚翊盯着那艳红色的飞盘。他艰难地牵引着胳膊,仿佛以往工作中操作着精密仪器那般,一点点挪动到自己的双腿前。
拇指和食指住飞的一角,他喘着粗气,手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像师的手在琴键上一样。
“哥哥,快点呀!”
女孩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朝他跑了过来。
楚翊咬着牙,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想借助腰部的力量将飞盘甩开。可重响,他却连人带轮椅载倒了。
连扔东西都做不到,其这么没有尊严活着,不一死了之。
楚翊平静地趴在地上,嘴角渐渐上扬,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视线中,一双白色的拖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你没事?”
说话间,楚翊整个人被一名青年抱回了轮椅上。对方安置好他后,又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玩具,丢回了小女孩身边。
“谢谢。”
楚翊抬眼望向那个帮了自己的年轻男人:眼下还没有完全入冬,他却戴着一顶软塌塌的针织帽。
青年瘦得皮包骨头,手腕关节突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两侧面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似的。
“不气,劳。”
他朝楚翊笑了笑,替楚翊整理好了膝,在了他身边的长椅上。
“今天天气真好啊。”
青年仰头,透过指尖缝隙看着斑驳的阳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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