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泰缘的情况差不多,韩祈的皮肤被大面积烧伤,腰间还有一处致命刀口。
楚翊粗略检查了一番,深深叹了口气:以对方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立刻送到医院,怕是也回天乏术了。
往对方口中喂了些水,替清了鼻子里的烟灰后,韩祈悠转醒,恢复了意识。
见他睁开眼,楚翊握住了韩祈的手,眼中满是悲悯:“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实现的。”
“爸妈……霓裳……”
韩祈哑着嗓子,由于声带被高温灼伤,刚一开口,他便啐出了。
楚翊用袖子替对方擦拭了嘴角的鲜血,温柔又坚定地回应道:“放心。你家人还有朋友那边我都会处理好。他们不会知道神月小学的事情。”
“谢……谢……”
尽管每说出一个字,嗓子便会传来火辣刺痛的灼烧感,可韩祈还是强忍着剧痛开了口。
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那些遗言他不想烂在肚子里,至少在死亡来临之前,韩祈想把它们说给身边的人听。
天空越来越亮,一层薄云渐染红润,给洒满盐霜的大地镀上一层朦胧的粉红。
这一夜是如此漫长,己来没有像这样期待着黎明到来。
街边摇曳欲熄的路灯转递着远处的鸣声,仿佛在呼唤着即将来临的曙光。然而,经历过深夜的期盼者却即将陷入永远。
韩祈怔怔地看着泛白的天际,轻声道:“天……亮了。”
“是啊,天就要亮了。”
楚翊说着,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周围。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街道上便会出现其他行人。考虑到韩祈的事情不能暴露,他打算先将对方抱回车上。
就在楚翊弯下腰准备行动之时,他忽然怔住了。
“今天的气……一定好。”
两行泪水顺着韩祈的眼角缓缓滑落,这个濒死的年轻人满眼不甘地望着天空,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想……死……我想活……”
在火焰即将吞噬自己的时,韩祈看着怀中女友的尸,脑海中浮现出了她临之对自己说的话。
霓裳牺牲了生命,就是为了换取让他活下来的希望。
不能就这么放弃。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该拼尽全力活下去才对!
“我想活。”
这句话,让楚翊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下午。
江北市解合医院住院部。
阳光,蓝天,清新。
花坛散发着泥土的香气,周围的花草上面都乘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颗颗耀眼的钻石。
“儿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你在这里晒会儿太阳,费,马上回来啊。”
中女人替轮椅的青年掖好毛毯,她拨了拨鬓边的银发,眼角的皱纹似乎也比日更深。
“辛苦了,妈。”
“没事儿。对了啊翊,你想喝皮蛋瘦肉粥吗?整个上午光做检查了,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妈一会儿去医院旁边的早餐店给你看看还有没有。”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儿子的脸色,轻声道:“妈知道你没胃口,可多少总得吃点儿吧。”
“好啊。对了妈,您再买两个鸡蛋,还有包子吧,我确实有些饿了。”
“哎!好好好,你等着啊,妈都给你买!”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中年女人原本满是疲态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攥着一沓病历单和检查报告起,,连步伐都轻快了许。
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可对她而言,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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