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遥闭上眼,咬了咬牙,迅速地接受了现状,汹涌的魔气重新凝结成长剑,斩断了洛禾手臂化成的树枝。然后,她在洛禾的心口处看到了他的心脏。
那颗心是黑色的。
那就是洛禾的命脉,但不知为何,花遥总觉得那心脏有些眼熟,而且,她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如果那颗心脏被摧毁,可能会发生糟糕的事情。
只是一刹那的犹豫,魔剑便偏离了方向,贴着那颗心脏刺了进去。
洛禾发出了凄厉的嘶吼,与此同时,奈落塔发出了巨大的轰鸣之声,直震得地动山摇。在奈落塔的上空,黑云翻卷着形成了高速旋转的漩涡,花遥的脸色惨白一片,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阴邪之气席卷了全身,男人一袭白衣,腰间的绝命鞭闪烁着不祥的黑芒。然后他轻巧地抬了抬手指,绝命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花遥袭去。
“铮”——
花遥的魔气长剑被震碎,她吐出一口鲜血,险些坠落下去。
男人的目光冰冷淡漠,再看不到任何属于活人的神情。他的身上虽然还穿着梦霆二公子那繁复的白衣,可样貌和气场已经全然变化。他不再是孟望尘,也不是百年前联合一众修灵者将魔王花遥逼入绝境的孟家家主孟迟,而是更久远的时候从神明的庭院中私自闯入轮回之境并给人界带来了无数灾难的、来自上天的异类。
“是孟迟。”梦魇挡在花遥身前,低声道:“他已经彻底恢复力量了。”
缠烟的脸上显出些不甘的神色,喃喃道:“还是……没办法阻止吗……”
梦魇没有接话,而是垂眸看向了奈落塔。黑雾笼罩,看不清那里的真实模样,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魅影和听怒,他们怎么样了?
孟迟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人,在花遥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已经狼狈不堪显然是陷入痛苦的洛禾身上。
至此,他冷淡到不似活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那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怨恨、不满、愤怒……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惜。
几乎是在看到孟迟的眼神时,花遥就做出了反应。魔气结界形成的瞬间,阴冷汹涌的灵力就狂暴地朝着梦魇而去。若是没有花遥的结界,承了这一击的梦魇必死无疑。
全身的经脉像是要被震碎,花遥生生咽下了即将呕出的血,开口时,声音像是个破风箱一般嘶哑无力:“魅影和听怒在哪?”
孟迟的脸上出现了一点诧异。“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我要做什么吗?”
花遥闭了闭眼:“显而易见。”
孟迟又道:“也不问问原因?”
“……那毫无意义。”
孟迟露出了些许笑意:“确实。对你——高高在上的神明花遥大人而言,什么都是无意义的。”
花遥:“……”
“既然是无意义的,那就不必回答了。反正那两个家伙的命对我而言也无所谓。”孟迟的笑愈发恶劣阴森:“胡贰保不住妖界,更保不住这里。你也一样。”
话音刚落,他忽然面色一变,像是震惊了一下,他本能地偏了下头,一道剑风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削断了他的几缕头发。
“论起狂妄自大,恐怕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柔媚婉转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明目张胆的不屑和嘲讽,来人一袭冰蓝色衣袍,手中赫然是一柄短剑。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墨蓝衣衫的男人,那男人左半边脸上有一道蜈蚣般可怖的伤疤,生生毁掉了他本来锋锐清朗的五官,显得整个人都阴沉了几分。他开口,声音也像是被火灼烧后的喑哑:“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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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剑灵
那女子模样的人花遥并没见过,但另一个人她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稍稍想一想就能知道,这两人一个是巫族的祀天者离忧,另一个就是大巫医亡祭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妖界吗?这种时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了天恕契约吗?但是这件事也该是妖主需要考虑的,和巫族无关啊。
魔族的状态已经不容乐观,不能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
花遥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
结果,离忧看了花遥一眼,把鬓边的长发挽在耳后,道:“魔王大人可真是有些过分,给巫族的东西被偷走了,巫族当然要把小偷处理掉然后夺回宝物。”
花遥愣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这次不等离忧开口,亡祭便沉声道:“摄毒珠。”
他是昨日才发现摄毒珠不见了的。这段时日太过忙碌,妖界魔域的状况百出、修灵者的步步紧逼加上孟迟洛禾的推波助澜和离忧身体的每况愈下,作为大巫医的亡祭已经忙到连停下来好好喘口气都是奢侈。从离忧重伤到现在,他根本就是分身乏术焦头烂额,再加上摄毒珠已经不能摄取浊气,饶是细心如他,也没有心力去时时刻刻关注着摄毒珠的情况。
等到他恍然想起摄毒珠的时候,才发现摄毒珠已经不知所踪了。
摄毒珠已经不能再吸收浊气,对修灵者而言没有用处还徒增危险,而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接近他更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把摄毒珠取走,再排除掉妖族和叶愿潇等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孟迟。
先前的战斗中,洛禾和孟迟对他们造成了重创,恐怕在那个时候,藤蔓就已经把摄毒珠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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