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衡州军营士兵中许多人热泪盈眶。他们终于等来了援军。确切地说,他们终于等来了一个可以下命令的人。
殊不知他们3000人的家,大多就在衡州。外面的暴乱让他们十分的担心。有偷偷想离营的人都被副营郭嘉狠狠处罚。
令人爱戴、清正廉洁的州尹兼州牧,曾席大人被暴民杀死并分食的消息传来,他们又惊又怒。
然而没有命令,谁都不能擅离军营。否则就以叛乱处置。
今日他们集结在这里,是自救,也是三千人的视死如归。
衡州大旱三年圣上却不怎么关心,衡州暴雪、暴乱也没有人管。
没有人救衡州,那他们就自救!
跨出军营的门,迎接他们的就是必死的结局。如果能够平复暴乱,他们死不足惜、心甘情愿。唯一担心的就是怕祸及家人。
却没想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是在离开之前——
救兵到了。
有了圣旨,他们可以直接领受君命出营平乱。
郭嘉认识薛卫。
他年幼时曾经投军堰关。薛卫将军威名远扬,柬摩士兵闻风丧胆。忌惮于薛卫将军带兵打仗的实力,柬摩轻易无法迈过堰关城。郢朝的安危一半是由薛卫将军守护。没有哪一个士兵不想成为薛卫将军那样的英雄。
后来郭嘉退役年龄到了,又遭遇家中亲人离世,于是他回到衡州尽孝,之后就投了衡州的军营,凭借实力一步一步坐稳副营之位。
郭嘉飘远的思绪回归。多年不见薛卫将军,他还是威仪依旧。
看到薛卫将军坐镇,他的心里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暴民以及流言都说陛下已经放弃衡州,可是他派遣了薛卫将军过来!
谣言不攻自破。
6000士兵围住衡州所有重要机构以及各种城门。兵甲所到之处,不愿束手就擒的暴民立马处死,而那些跪地求饶的不明身份的人士便带走收押。
暴民在成为暴民之前,也只是普通的百姓。或者说更多的是普通的地痞流氓。他们被流言激怒虐杀曾席曾驹,却没有能力做其他事情。
之后所能做的最多就是抢一些别人的财物,并不入流。大多数也没有麻木不仁,更没有乱杀无辜。
毕竟到这一步,大多数人都是被逼无奈。
普通百姓在三年大旱之中财富已经所剩无几。更别说暴雪之后今年收成一丝也无。因为不满群起而攻之,也是那些一掷千金豪奢之人刺激到了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尤其是那些一直以来为富不仁的豪奢阶级,混乱之中,他们的命倒是也没那么尊贵了。
薛卫的敌人从来都是穷凶极恶的来犯者例如柬摩兵将。他们无恶不作,屠城像是砍瓜一样的轻巧。这些暴民与其相比,简直是温顺的小白兔。
士兵的肃杀,震慑住平民轻而易举。偌大一个杭州城收复起来仅仅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谈慕带兵前往关押大小官员的议事堂。但是也没有让他们回家,而是直接收押。他们之中,搅动衡州朝政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们比较倒霉,没想到除去州尹之后居然也被暴乱之人关押至今。
官员们形容狼狈,不复光鲜亮丽。大军如此威严,大小官员也不敢有异议,生怕得罪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心思活络的还猜测到为首的谈慕应该是景王。
大旱三年加之暴雪,之后又是暴乱。
如此艰难的世道,衡州城家家户户紧闭房门。
谈慕开始处理暴乱一事。州府前一片空旷之地,士兵列阵,谈慕逐一提审官员和暴民,从三年前朝廷下放的赈灾款项开始,桩桩件件,抽丝剥茧。审查全过程公开,百姓云集围观。
不同人的供词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曾席的儿子曾驹是行商之人。但是为了避嫌,他的产业都不在衡州城内。此次他回衡州,纯粹是因为衡州灾情越来越重,他是带着从各个州收购的粮食回来的。然而那批粮食还没来得及分发就发生暴乱,在混乱中被抢夺一空。
据一个官员陈述,曾驹是听从他父亲曾席的吩咐带粮食回衡州的,之后传出曾驹在风月场所豪掷千金,然后便开始暴乱了。
他心有余悸地回忆曾席和曾驹的死亡:被失去理智的暴民杀死,分尸而食。说完那个官员身体还打颤了一下。
衡州军营之人纷纷痛哭流涕,其他州前来援助的人也心里难受,唏嘘不已。
谈慕一个一个提审被收押的官员,查封那些贪污赈灾款的人家。一时间,衡州的牢狱关满了曾经的父母官实际上却鱼肉百姓的蛀虫。
从这些官员家里搜出许多赈灾的物资。他们的私人粮仓满得溢了出来。
而真正应该发放款项的衡州百姓有很多变成流民,纷纷逃往别的地方求生。
煽动暴乱的人还是没有踪影。
谈慕雷厉风行,立马查处贪污之人,包括官员近百位。以及处罚尸位素餐的官员近百位。查抄整个州近千位与这些贪官勾结深重的富商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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