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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2页)

“很好!”迈尔斯·克劳福德立刻说。

“非凡的灵感,”奥马登·伯克说。

“你喜欢吗?”杰·杰·奥莫洛伊问斯蒂芬。

那些词藻和手势的优美使得斯蒂芬从血液里受到感染。他涨红了脸,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杰·杰·奥莫洛伊把那烟盒伸向迈尔斯·克劳福德。利内翰像刚才那样为大家点燃香烟,自己也当作战利品似地拿了一支,并且说:

“多多谢谢嘞。”

高风亮节之士

“马吉尼斯教授跟我谈到过你,”杰·杰·奥莫洛伊对斯蒂芬说,“对于那些神秘主义者,乳白色的、沉寂的诗人们以及神秘主义大师A·E·,你真正的看法是怎样的?这是那个姓勃拉瓦茨基的女人搞起来的。她是个惯于耍花招的老婆子。A·E·曾跟前来采访的美国记者说,你曾在凌晨去看他,向他打听过心理意识的层次。马吉尼斯认为你是在嘲弄A·E·。马吉尼斯可是一位高风亮节之士哩。”

谈到了我。他说了些什么?他说了些什么?他是怎样谈论我的?不要去问。

“不抽,谢谢,”麦克休教授边推开香烟盒边说,“且慢,我只说说一件事。我平生听到的最精采的一次演说,是约翰·弗·泰勤学院的史学会上发表的法官菲茨吉本先生一一现任上诉法庭庭长一一刚刚讲完。所要讨论的论文(当时还是蛮新鲜的)是提倡复兴爱尔兰语。”

他转过身来对迈尔斯·克劳福德说:

“你认识杰拉尔德·菲茨吉本。那么你就不难想象出他演说的格调了。”

“听说眼下他正跟蒂姆·希利一道,”杰·杰·奥莫洛伊说,“在三一学院担任财产管理委员会委员哪。”

“他正跟一个穿长罩衫的乖娃儿在一起哪。”迈尔斯·克劳福德说,“讲下去吧,呃?”

“那篇讲演嘛,你们注意听着,”教授说,“是雄辩家完美的演说词。既彬彬有礼,又奔放豪迈,用语洗练而流畅。对于新兴的运动虽然还说不上是把惩戒的愤怒倾泄出来,但总归是倾注了高傲者的侮辱。当时那还是个崭新的运动呢。咱们是软弱的,因而是微不足道的。”

他那长长的薄嘴唇闭了一下。但他急于说下去,就将一只扎煞开来的手举到眼镜那儿,用颤巍巍的拇指和无名指轻轻扶了一下黑色镜框,使眼镜对准新的焦点。

即席演说

他恢复了平素的口吻,对杰·杰、奥莫洛伊说:

“你应该知道,泰勒是带病前往的。我不相信他预先准备过演说词,因为会场上连一个速记员都没有。他那黝黑瘦削的脸上,胡子拉碴,肮里肮脏的。松松地系着一条白绸领巾,整个来说,看上去像个行将就木之人(尽管并不是这样)。

此刻他的视线徐徐地从杰·杰·奥莫洛伊的脸上转向斯蒂芬,然后垂向地面,仿佛若有所寻。他那没有浆洗过的亚麻布领子从弯下去的脖颈后面露了出来,领子已被枯草般的头发蹭脏了。他继续搜寻着,并且说:

“菲茨吉本的演说结束后,约翰·弗·泰勒站起来反驳他。据我的回忆,大致是这么说的。”

他坚毅地抬起头。眼睛里又露出沉思的神色。迟钝的贝壳在厚实的镜片中游来游去,在寻找着出口。

他说:

“主席先生,诸位女士们,先生们:刚才听到我那位学识渊博的朋友对爱尔兰青年所发表的演说,佩服之至。我仿佛被送到离这个国家很远的一个国家,来到离本时代很远的一个时代;我仿佛站在古代埃及的大地上,聆听着那里的某位祭司长对年轻的摩西训话。”

听众指间一动也不动地夹着香烟,聆听着。细微的轻烟徐徐上升,和演说一道绽开了花。让香烟袅袅上升。这就要说出崇高的言词来了。请注意。你自己想不想尝试一下呢?

“我好像听见那位埃及祭司长把声音提高了,带有自豪而傲慢的腔调。我听见了他的话语,并且领悟了他所启迪的含义。”

教父们所示

我受到的启迪是:这些事物固然美好,却难免受到腐蚀;只有无比美好的事物,抑或并不美好的事物,才不可能被腐蚀。啊,笨蛋!这是圣奥古期丁的话哩。

“你们这些犹太人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宗教和我们的语言?你们不过是一介牧民,我们却是强大的民族。你们没有城市,更没有财富。我们的都市里,人群熙攘;有着三至四层桨的大帆船,满载着各式各样的商品,驶入全世界各个已知的海洋。你们刚刚脱离原始状态,而我们却拥有文学、僧侣、悠久的历史和政治组织。”

尼罗河。

娃娃,大人,偶像。

婴儿的奶妈们跪在尼罗河畔。用宽叶香蒲编的摇篮。格斗起来矫健敏捷的男子。长着一对石角,一副石须,一颗石心。

“你们向本地那无名的偶像祷告。我们的寺院却宏伟而神秘,居住着伊希斯和俄赛里斯,何露斯和阿蒙一端。你们信仰奴役、畏惧与谦卑;我们信仰雷和海洋。以色列人是孱弱的,子孙很少;埃及人口众多,武力令人生畏。你们被称作流浪者和打零工的;世界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吓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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