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轻生的人,拖是拖不住的。
看着离开的二姐姐,沈源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天气越来越热,来树底下乘凉打水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才转身离开。
此时,一直隐在角落里的沈姮才松了口气,转身时,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愣了下:“阿俭?你怎么在这里?”
谢俭修长的身子站在她一步之外,目光从不远处的沈源身上收回:“你出来一早上,我来寻你。沈源是想轻生?”都站在她身后一盏茶的时间了。
“你怎么猜出来的?”
“要不然他在这里做什么?和老媪老翁们一起乘凉聊天?再说,他这次没有中举。”
沈姮点点头:“我见他这模样,劝了劝他,若劝不动他真要寻个万一,也好喊人来救。”
别说沈源是二弟弟,就算是个外人,谢俭知道以阿姮的性子也会相救:“回去吧。”
“阿俭,这次南明学院中举的学子有几人呀?”
“十人。”
沈姮惊奇,这升学率,十五个学子,十人中了,也难怪这学院这般吃香,见谢俭微拧着眉:“你蹙眉做什么?中了举还不开心呀?”
“学院中举的举人中我排在第六。”
“第六很好啊。”沈姮以为谢俭是因为排名太后而难过,“只要中了举,最后一名也没事。”不要这么卷嘛。
“我原本是想排在第八的。”谢俭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对他的注意,一者,他家的事容易被口伐笔诛,二者,也是王内侍的意思。因此不管是破题还是策问,他都答得中规中矩,却没想还是得了个第六:“到底哪里写得太好了呢?”
沈姮:“……”跟有的人聊天真的没什么意思。
是夜,月色极亮。
谢俭被孟宣朗和武晋拉去院子说有事相商,沈姮则和青伯聊着铺子的事。
“你和谢相公去了皇都,南明的小杂货铺仅靠着那几个伙计确实经营不了多长时间。”青伯道。
“我知道,各铺子的掌柜都有自己人像我这样经营着生意的。”沈姮原先以为就自己聪明想出了这个赚点小钱的办法,谁知这大半年深入了解,才发现好几家掌柜的亲眷都在做着她这样的小买卖:“所以我想把这个铺子转手出去。”
“你这个铺子能赚多少呀?”青伯笑着摇摇头:“怕是没人要。”
“少归少,做了大半年,也是积累了一些关系的。苍蝇虽小,也是肉啊,说不定还真会被人看上就转手了呢。”
“行。我帮你问着。”
“多谢青伯了。”沈姮施了一礼。
此时,候在一旁的梅儿突然朝着沈姮跪了下来:“沈娘子,您和恩公明天便要回南明了,您带我走吧,我侍候您和恩公一辈子。”
这动不动下跪的,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沈姮被吓了一跳:“梅儿,你是孟家的婢子,我怎么带你走啊。”说着,不好意思地看着青伯。
青伯笑道:“梅儿在我家签的是活契。她在雪灾之下失去双亲,走投无路,这才过来这里干几个月的活计,也就签了几个月而已,算算日子,今天刚好。”
“沈娘子,婢子什么都会做。”梅儿跪走到沈姮面前,诚恳地道:“沈娘子待人亲厚,从未视梅儿为下人,梅儿愿意服侍沈娘子一辈子。”
“孟家不也挺好吗?”沈姮并没有,至少目前没有收下人的打算。
“是,孟家也好。青伯在梅儿的心里同自家长辈一般亲存,可青伯随时会告老回乡,梅儿也不知道一直跟着。沈娘子是婢子的同乡人,服侍沈娘子让婢子心里有安全感。”梅儿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极为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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