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肯定。”桑戴克坚信地说。
“这是个多么伟大的发现啊!可怜的约翰·伯林汉,他要是知道他给我们送来了何等珍贵的宝物,那该多好啊!真希望今晚他也在这儿!”说完,诺巴瑞再次注视着照片。
“你的愿望实现了,诺巴瑞博士。约翰·伯林汉就在这里,他就是约翰·伯林汉。”桑戴克以他一贯内敛和冷静的语气强调道。
桑戴克的话让诺巴瑞博士大吃一惊:“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具木乃伊就是约翰·伯林汉的尸体吧?”
“你说对了,我正是这个意思。”
“怎么可能?要知道,在他失踪前这具木乃伊已经在博物馆里躺了足足三个星期了!”
“不对!约翰·伯林汉最后一次活着现身是在10月14日,也就是和你以及杰里柯见面那天,三周之后木乃伊才离开他在皇后广场的住所。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无论是生是死。”桑戴克说。
诺巴瑞博士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你是通过什么想到约翰·伯林汉的尸体在这个木乃伊盒子里呢?”
“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我想也只有杰里柯先生了!”
“那赛贝霍特普——我是说,原来的赛贝霍特普——他的尸体又到哪儿去了呢?”
“至于赛贝霍特普的遗骸,至少是部分遗骸,我想——目前应该正躺在伍德弗的停尸间里,静静地等待着迟来的尸检。”
桑戴克说完这话,瞬时间我惭愧不已,这才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他很仔细地解释着,我脑子里自然就很清楚了。我,自认为精通解剖学和生理学,而且还是桑戴克的门徒,按说不应该把那些古代人骨误认为是现代人的骸骨的。
最后一句话使诺巴瑞很困惑。他坐在那儿,想了半天,有些迟缓地说:“有一点我确信,你说的这些想法很有说服力,让人听了会信服。但是,你想过吗,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你把它弄错了!”
“我保证,不会弄错。”桑戴克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现在我给你分析一下:第一是牙齿。伯林汉的牙医给我看了他的就医记录。记录显示,他曾经补过五颗牙齿,其中右边上腭的智齿,边上的臼齿和左边下腭的正数第二颗臼齿大部分都用黄金修补过。所以在X光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他左下腭侧门牙里有一粒很小的黄金填充物。此外,伯林汉在国外旅行的时候,还给左边上腭第二颗臼齿做了锡汞合金修补。这些都是充分辨识他身份的有力证据。第二是在他胸前的那枚欧西里斯之眼的刺青。”
“死神之眼。”诺巴瑞小声嘀咕着。
“对,死神之眼——照片上显示的位置与死者胸前刺青的位置、颜料基本上是一致的。第三,膝盖骨上的银线。为他做膝盖手术的摩根·柏奈医生告诉我,他的左膝盖处植入过三条银线,右膝盖处有两条。此外,伯林汉的左脚踝上还有一处波特氏骨折的旧伤,虽然现在伤口已经很难看出来了。伯林汉的下落,我想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
“这样看来,事实确实如此。”诺巴瑞博士拉着脸,点了点头,“我想证据已经很确凿了。约翰·伯林汉真可怜,你觉没觉得,他好像是遭人暗算才丧命的。”
“有这个可能,”桑戴克点点头,“头骨右边有一个很小的黑点,好像是挫伤的。因为挫伤在侧面,所以X光照片中显示得不太清楚,要想让它清楚地显示出来,必须得冲洗底片。”
“凶手可真残忍,”诺巴瑞博士身体一颤,猛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着,“天哪,太可怕了!对于本馆来说,这件事也很难堪啊!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首先,通知验尸官,然后联系一下遗嘱执行人。至于警方那里,由我来负责。”
“联系杰里柯?”诺巴瑞博士疑惑地问。
“不,不能联系杰里柯。现在,你还是写信给葛德菲尔·伯林汉吧!”
“但是,我知道赫伯特先生才是遗嘱的共同执行人。”诺巴瑞博士反问道。
“遗嘱是这样规定的,他的确是遗嘱的共同执行人。”里维斯说。
“不是,”桑戴克摇摇头,“按照遗嘱的规定,他本应该是,可是现在他不是。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虽然遗嘱的第二条规定葛德菲尔·伯林汉可以继承所有的财产,但是想成为遗嘱的共同执行人,必须具备以下的条件:首先,已故人的遗体一定要安葬在某个特定的可以接纳他遗体的合法场所。其次,墓地须位于布伦斯拜瑞区圣乔治教堂、圣吉尔斯教堂、圣安德鲁大教堂、圣乔治大教堂所属教区范围内或者上述区域里的某一个礼拜地点。死者的遗体就在这个埃及木乃伊盒子里,这个博物馆就是那个可以接纳死者遗体的合法场所。这座建筑位于布伦斯拜瑞区圣乔治教堂的教区范围之内。所以,第二项条款里的条件完全符合。很显然,根据遗嘱的内容,葛德菲尔·伯林汉完全符合遗嘱的共同执行人的条件,估计立遗嘱的人也是这样希望的。”
“好的,就这么定了。”诺巴瑞博士回头看了看露丝,“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要不要休息一下?”
这时的露丝,嘴唇泛白,身体一软,便瘫在了我的怀里。
“拜克里,”桑戴克着急了,“快把伯林汉小姐扶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难以承受。”他轻轻按了按伯林汉小姐的肩膀,柔声说,“趁冲洗底片的时间,我们也休息一下吧!这时候谁都不能垮下去,黑暗马上就要过去了。”说完桑戴克微笑着朝门外走去。
“我们得把门锁上,因为这个房间暂时要当做暗房使用了。”桑戴克说。
随着“咔嚓”的一声关门声,我们走出了阴暗幽森的走廊。其实这个走廊也算不上阴森,只不过月亮穿梭在云缝间,不时会洒下几缕微弱的光。我们走得很慢,露丝一直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时,大展览厅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庄严而祥和,而周围静肃、神秘的塑像,好像也呼应了我们此时心里充满的平和之感。
走在展览室的路上,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当两只手相互摩擦、碰触的一瞬间,突然露丝叹道:“可怕的悲剧!我的约翰伯父,好可怜!他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了,来揭露这丑陋险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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