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梧点点头,又说。
“谁怕他?反正他又没看见我们。”
周盈时无所谓地撇嘴。
街上卖米糕的食摊香味太浓,两个孩子停下来,问摊主要了两个米糕,摊主有点犹豫地问:“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身上带着钱吗?”
“带了。”
陆雨梧从怀里取出来碎银,抬高了手,递给食摊后面的摊主。
摊主这才放心地给他们捡了两个米糕。
街上大雪弥漫,道旁的积雪没有扫尽,人踩过多遍,成了脏脏的一层,他们两个坐在一家布庄门前吃热腾腾的米糕。
“陆秋融。”
周盈时吃了两口米糕,忽然唤他。
陆雨梧正埋头吃米糕,闻言,他抬起脑袋:“嗯?”
“谭祥林会哭,那你为什么不哭啊?你明明那么爱哭,你也跟你祖父告状啊。”周盈时说道。
“我才不要像他一样。”
陆雨梧皱了一下鼻子。
周盈时歪着脑袋看他:“为什么?”
“祖父不会因为我哭,就像谭侍郎一样心软,还有,”陆雨梧有点别扭地抿了一下唇,说,“在外面哭,很丢脸的。”
“那你在我面前哭,就不丢脸吗?”
周盈时不解。
陆雨梧咬了一口米糕,才“嗯”了一声,说:“不丢脸。”
耳边的风雪声逐渐被雨声取代,漫天的大雪覆盖了整片街景,成了白茫茫的一团烟雾,很快消散了。
细柳感受到脸颊灼烫的触感,她眼睫动了一下,睁开眼,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雨夜,是茏园的雨夜。
半开的窗外,流水淙琤,脩竹凝碧。
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床边的凳子上坐着的,但此时,她却已经躺在床上,她一眼就看见桌上的香炉,里面的安神香仍然在燃。
落在她脸颊的手,温热依旧。
细柳回过头,正对上陆雨梧那样一双漆黑的眸子。
“你用的什么安神香?这效用堪比迷药。”
细柳一个习武之人,竟然没有分毫察觉地被他抱上了床。
“陆骧找来的。”
或许是因为得了伤寒,陆雨梧的声音比平常要更低沉一些。
细柳看着桌上那碗已经被放凉的药,她拧了一下眉:“汤药太烫了,我原本想放一放再让你起来喝。”
哪知道这一放,她就睡着了。
“我再去给你煎一碗。”
细柳作势要起身,却被他一手环住腰身,他手臂一收紧,她整个人都到了他怀里。
他只穿着一身雪白的内袍,那种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细柳掌心,她皱了一下眉,立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热症怎么还没退?”
陆雨梧垂眸看她,却问:“我方才听见你唤我,你是不是做梦了?”
细柳“嗯”了一声,说:“梦到小时候,我们在街上吃米糕。”
“打谭祥林那回?”
他的声音有点哑。
细柳愣了一下,她看着陆雨梧,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她只说一句,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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