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京城的老百姓们又美滋滋地吃起了瓜,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去皇宫刺杀国君?还是个不知名的世外高人!
多亏卫大统领恰好在宫中当值,临危不乱地指挥着亲卫兵们围追堵截。刺客受伤跳出宫墙,自知再无力逃出京城,便棋出险招,假装上山挖野菜时,不慎被猎户的箭羽所伤,逃去月峰医馆医治。
不料,被当垃圾丢掉的段箭头,恰好便被带人巡城的卫子渊看到,于是,逮个正着!
老百姓们不禁摇头咂舌,可别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
据说那刺客见无生机,直接抹脖子自杀了,尸首抬出来,居然还是个女刺客!难怪月峰医馆的神医会被蒙蔽,谁能想到一个弱女子竟能去皇宫刺杀国君呢?
所以,神医百口莫辩,也成了被盘查的对象。此事立马惊动了司徒家。据目击者称,当夜寅时直至天光大亮的辰时,月峰医馆都热闹非凡。
先是司徒家主带着子女儿媳到了现场,还唤来侠义堂的人,拎刀挂剑地与亲卫兵们对峙,唯恐他司徒家好不容易挖来的神医被无辜欺负了。尤其是那司徒家新娶进门的绣娘儿媳,估计是受过神医的救治,当场痛哭不已,差点儿背过气去。
后面居然连贤王都来了,亲自为神医担保撑腰,卫子渊这才不得不放过神医,带兵回宫。
神医医者仁心,虽是被蒙蔽,但也因有人死于自己眼前、无力施救而心中郁结,加上一整晚的惊吓与折腾,直接病倒了。于是,月峰医馆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司徒家唯恐神医再受叨扰,特别派了司徒乐和司徒欣这对龙凤胎,以及侠义堂的黄大师兄和丁女侠,留在月峰医馆保护神医。
整整一天,月峰医馆紧闭的大门前,老百姓们都只是围观唏嘘,没人敢去打扰,除了卫灵儿。
她一大早听到消息,惊得一路小跑赶到医馆,早膳都没顾上吃。火急火燎地敲门进去,更是被眼前的混乱场面给惊呆了。
后院中央,三个人正瘫在地上抱头痛哭。其中一个哭得最凶的,卫灵儿认的,正是虞巧巧,那个一向温软有礼、妆容精致的绣娘!此时却是衣衫凌乱,几近癫狂,卫灵儿就从没见她这般没形象过。
另外两人,则是她从没见过的两个中年男女。关键是,那个女的,似乎已经死了?面色惨白地倒在那个像傻子一样发呆的男人怀里,浑身软弱无骨般一动不动,身下是一摊瘆人的鲜血。
司徒欢背朝他们跪在地上,对着一柄直指过来的长剑不停地磕头赔礼,而那把剑的主人,竟是一向纯善心软的凌惜月!
此刻的她一改往日清冷淡漠的形象,整个人都跟发了狂似的,浑身抖如筛糠。若不是卫凌峰拦着,还真有冲上去杀人的可能!
司徒欢的父亲,家主司徒长安,神色凄然地立在一旁,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住地摇头叹气,暗暗垂泪。
那边厢,丁沐凡跟丢了魂儿似的坐在地上,正被司徒欣搂着低声安抚。卫子渊则默不作声地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紧握成拳的手背上满是暴起的青筋。
李木横剑挡在他身前,一脸戒备地瞪着正在发疯的司徒乐。那二愣子不知为何又红了眼,一边被黄煜用整个身子抱着往远处拖,一边扯着嗓子冲卫子渊吼:“姓卫的!你要是再敢招惹沐凡,我跟你没完!”
我勒个去,这都神马跟神马?卫灵儿直接傻在当场,不知所措。
还没容她反应过来,庭院角落里被她忽略的三人又冲进了视野。
只见海叔一把甩开妄图拦他的一个陌生妇人,直接上前用左肩挡住了凌惜月的剑尖,鲜血还没来得及晕染开来,他双手在身前划过,血光一闪,两只手便堪堪脱离臂膀,飞了出去。
追上来的妇人和江海生,一左一右地扶住海叔倒下的身躯,满脸的气急败坏。司徒长安也吓了一跳,连忙从前襟上扯下一块布,上去帮着给海叔止血。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凌惜月身形晃动,摇摇欲坠。卫凌峰回头看到正在门口发傻的卫灵儿,急得大叫:“丫头你愣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扶着你凌姨!”
卫灵儿这才从那血腥的一幕里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避开落在地上的断手与血迹,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凌惜月,颤着声问:“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凌姨你要紧不?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
那边海叔稳住身体,在江海生等人的搀扶下,双膝跪倒,额头点地,忍着疼痛闷声道:“都怪我余大海背弃誓言,不仅愧对师门,还引发了如此孽缘,罪无可赦!如今自废双手,再无可能泄露师门功夫,亦甘愿领罚,任凭处置。只求、只求谷主放过巧巧!虽然凤娇铸下大错,但巧巧她,实属无辜啊!求谷主放过巧巧,只罚我一人……”
凌惜月就跟泄了元气般站立不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卫凌峰吓得赶紧抱起她向屋内行去,只恨恨地丢下一句话:“你快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如蒙大赦般,那妇人赶紧搀扶起海叔,在司徒长安与江海生的帮助下,前往另一间屋子疗伤去了。司徒欢则转身跪坐在地上,拍着虞巧巧的背柔声安抚。
卫灵儿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机会问,只得先陪着卫凌峰一同进屋去照看凌惜月。
又过了一会儿,虞巧巧总算是哭完了,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司徒欢怀里,低低啜泣。司徒长安也腾出手来,返回院中,喝止住了发疯的司徒乐,混乱的场面总算得到了缓解。
卫灵儿帮着卫凌峰服侍凌惜月躺下安睡后,也返回院中,跑到失魂落魄的丁沐凡旁边蹲下,在她眼前晃晃手指,着急地问:“沐凡姐姐你没事儿吧?”
又转头问司徒欣:“她这是怎么了?到底出啥事儿了?”
司徒欣眼中也泛着泪花,却只是微微摇头,欲言又止。
我擦!还能再混乱点儿咩?谁来跟她讲一讲啊喂?
卫灵儿无奈,只得跳起来问卫子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对沐凡姐姐做什么了?”
卫子渊松开双拳,神情痛苦地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沐凡……就先拜托你了!”
你丫!卫灵儿只觉得一口老血,神马叫拜托她了?话都不说清楚,这是拜托别人该有的态度嘛?
气得正要追上去质问,却见卫子渊也是脚下微晃,身形不稳,若不是李木及时伸手扶住,搞不好也要晕倒。
卫灵儿从没见他如此脆弱过,不禁发愣,一腔怒火便也被生生浇灭,这人是受啥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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