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时姑娘当初那股子劲儿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刘诚一句话说得自然,却让时祺耳根子有些红,抬手就推开了时珏带着赏味和好奇看过来的脸,轻咳了两声。
刘诚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自顾自地以白帕覆在那药炉柄上,将药液倒在土碗之中,继续道:“只是,不知道绿央姑娘如何了。我和忘忧可是日日惦记着她……”
说话间,他已端了药走到人前,将药碗递给了时珏,道:“此药可缓公子伤势。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细熬煮了,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时珏道了谢,接过药碗正吹着,却见刘诚体内突然飘出个半身的灵体,直扑向他身边的绿央。
心神一震,差点就丢了药碗之际,被时祺一手按下。时珏看去,却见那灵体攀在绿央肩头,一派亲昵之状。
刘诚面上也是一片愕然,道:“忘忧,你……”
却见那绿衣女子一手覆在忘忧后背,抬头望着自己笑了一下,分明是未曾见过的模样,刘诚却又一次觉出了熟悉的味道。
那女子浅笑着开口:“我挺好的,劳烦刘公子和忘忧惦记了。”
刘诚睁大了眼,接连后退了两步,站定了又仔细盯着绿央瞧。
半晌后,他突然膝盖一弯,竟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姑娘大恩,刘某怎敢忘记。竟没能认出姑娘,当真是刘某疏忽。”
绿央忙不迭地去扶他起来,道:“谈何大恩,如你今日一般,我当时也不过是行举手之劳罢了。你快些起来。”
刘诚这才起身,忘忧的灵体也重新“飘”在他身侧。两人皆是将感激和欣喜全然挂在了脸上。
绿央笑意更甚,道:“看来你将忘忧养得很好。”
“多亏姑娘当时授予的育灵之法,才叫我与忘忧能长相厮守。”说话间,他好似又要跪下去。
绿央可见不得他这样,只得赶紧道:“我拿你们当朋友,你却动不动就要跪,倒叫人觉得生分得很。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刘诚挠了挠脸颊,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终于不再往下跪了。
又是拉扯了几句感激之语,绿央才把话头带到正事上。
“你与忘忧在此地隐居多久了?”
“近十年了。当初从牢中出来以后,便一路往西,寻了这人迹罕至之处住下了。”
“那这十年间,你可曾听闻这山下村落的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可是说那邪阵?你们是为此而来?”
见刘诚脱口而出“邪阵”一词,时祺点点头,道:“正是,刘兄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通仙门之事,当初也是为了……那事才去粗略研究了邪修一道。初到此地,还是忘忧觉察出了些许异样。我去村中义诊之时,有意去村中祠堂看过。忘忧说,那阵与良户村中的颇为相像,或许出自同一人之手。”
时珏已经饮尽了那碗药,听着这话就道:“也就是说,这阵法至少在十年前就有了?”
“应当是同良户村差不多时候就有的。”刘诚面上泛起惭愧,继续道。
“此地偏远,村中多为凡民和未曾有修为的小妖,都是无知无觉。而我素来只通些药理,对这阵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匿名向此地仙门驻镇处修书,但最后都石沉大海了。最近这些年,山下村落人丁越来越稀薄,我猜想也跟那阵有关。却当真是有心无力……”
绿央安慰道:“此阵确实难对付,非你一己之力能抗衡,不用自责。”
时祺脸上不大好看。
言尽于此,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当初她重回晋州仙门,将五同宗基本搅了个遍。整个仙门乱成一团,根本没空去管束各驻地处。底下各处没了上头的约束自然是有空就钻,乐意落得个清闲,对这些东西当然能不管就不管。这才将此事拖延了如此之久。
时祺心下更是笃定了回去后要好好整治一番的想法。
三人深觉此事牵扯甚多,需得更快处理才好。
时珏饮下药,人已经松快不少,三人便打算即刻往山那面的雍州去。
临走,绿央还不忘又给忘忧修愈一番,那个美人的灵体终于有了下半身,越凝越实。和刘诚站在一起,远远望过去只道好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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